李湛接過傘,向那藕衫女郎笑道“姑娘若是覺得不便,且將這把傘拿去用吧。”
那女郎蒼白的臉上滿是雨水,眼中露出感動之意,說道“小妹與你們素不相識,怎好這樣做還是”
說話之間,李湛已經走到她的面前,將傘撐開,遞給了她,笑道“不過一把傘罷了,姑娘拿去用就是。”一個侍衛撐著傘跟在李湛的身后,不教他被大雨淋到。
那女郎蒼白的臉頰上,登時飛起一陣暈紅,她接過傘來,眼光之中,滿是羞澀之意,輕聲道“多謝公子。明天這個時候,小妹就在這里,等公子過來,將傘還給公子。時候不早了,小妹先走一步。”聲細如蚊,在大雨之中幾不可聞。
李湛只覺一陣淡淡的幽香自她身上傳來,直到她轉身離開,這陣幽香仍然在他鼻尖縈繞,心中不禁惆悵。
便在此時,忽聽得李淳在他身后叫道“七哥,這雨下的好大,咱們去找周知府吧”
李湛轉過身來,笑道“我就知道你永遠學不會,該怎么欣賞大雨的美妙之處也罷,咱們早一點到周府,也好早一點換一身干爽的衣服”
李淳大笑,說道“七哥,我聽你這話,倒像是你一直都很喜歡滂沱大雨呀。可是從前在京城的時候,我怎么沒見你多么喜歡下雨啊嘿,七哥啊七哥,你老實交代,究竟是蘇州的大雨,當真比京城的大雨美妙呢,還是你剛剛在大雨中遇見的吳女太過美麗,才叫你愛屋及烏,覺得吳地的大雨也格外不同凡響啊”
李湛故作不悅,伸手打他,說道“你這沒大沒小的小潑皮,倒取笑起你哥哥來了這些話是隨便說的么那位姑娘在金波幫的宅第之前,用白燭白花來祭
拜別人,她說不定是庫庫特穆爾的故人”
李淳點了點頭,煞有介事地道“啊,是了,她說不定就是敏敏特穆爾的嫂子”
李湛立馬維護起那女郎來,說道“她明明是姑娘打扮,你可不要胡說八道”
李淳嗤的一聲笑,然后點了點頭,說道“也是,倘若她是庫庫特穆爾的老婆,那她現在應該在大牢里待著,而不是在街上亂轉。依我看啊”
他后面四個字,說得語速很慢,語氣卻很重,李湛的好奇心立時被他吊了起來,很想知道他究竟得出了一個什么樣的結論。
只聽李淳接著道“她十有八九是敏敏特穆爾未過門的嫂子”
李湛又好笑,又好氣,說道“你怎么就和敏敏特穆爾過不去了非要說那位姑娘是她的嫂子”
李淳聳了聳肩,說道“這可怪不得我,誰叫她在金波幫的駐地之前祭拜呢再說了,我雖然不喜歡敏敏特穆爾,卻也得承認,她確實是位花容月貌的美人,不然七哥你也不會這樣喜歡她,連倚天劍都送給她了。”
李湛忍不住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