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蓉發泄一陣,心里也快活起來,伏在小魚兒的背上,笑道“不叫就不叫,誰稀罕么以后總會有人叫我媽”
小魚兒輕輕一笑,問道“誰叫你媽啊”
黃蓉臉上一紅,側臉貼在小魚兒的后背上,看著小魚兒,笑道“你說誰啊”
小魚兒懶洋洋地道“我可不知道。咱倆不過是親個嘴兒,給你爹看見了,你爹就開始吹胡子瞪眼,要么過來把你拽開,要么過來把我踢開。要是咱倆生了小小魚兒,小小蓉兒,你爹還不得氣得把東海的海水都喝進肚里啊”
黃蓉格格一笑,伸手扯他耳朵,道“不許說我爹爹壞話”又道“還不都怪你,總是惹我爹爹生氣”
小魚兒笑道“這也不能怪我,誰叫你爹爹總喜歡在我面前擺架子,我一看他這么做,就特別想氣一氣他。再說了,你不覺得你爹爹生我氣的模樣,可比平日里裝得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樣可愛多了嗎”
黃蓉道“呸什么叫裝得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樣那叫高手風范,豈是你這個武功和我在五五開的小鬼能明白的”她雖然這樣說,心中卻對小魚兒的話深以為然。
黃藥師性情偏激古怪,一方面對孔孟之道嗤之以鼻,一方面又是“天地君親師”的捍衛者。因此他無論走到哪里,都沒什么歸屬感。加之他被朝廷通緝多年,妻子早逝,身邊的弟子都被他趕走,除了自己這個女兒,和幾個朋友以外,竟再沒有什么能說話的人。
黃蓉從前懵懵懂懂,并沒察覺到父親的孤獨,這兩年來父親一直跟在她和小魚兒身后游山玩水,時不時便被小魚兒氣得吹胡子瞪眼,但是黃蓉冷眼旁觀,卻覺得父親現在可比從前活得有滋有味,快活多了,這才憐惜起父親來。
小魚兒嗤的一聲笑,道“聽你提起高手風范,我倒想起燕伯伯來了。也不知道萬伯伯究竟帶著燕伯伯去了哪里,竟然一直打聽不到他們的消息,要是咱們成親的時候,他倆也能到場,那就好了。”
黃蓉微笑道“燕大俠受了那么重的傷,萬大夫想要將他醫好,不知要用多少名貴藥材。不知道萬大夫的家底厚不厚,倘若不厚,那他多半已經投靠了一方勢力,以便隨時都能拿到想要的藥材。”
小魚兒面露沉思,說道“萬伯伯知道賈珂和我的關系,倘若他需要藥材,干嗎不帶著燕伯伯來找賈珂畢竟賈珂可不像我一樣居無定所。嗯,怎么想都覺得奇怪。”
黃蓉點了點頭,說道“這倒不錯。依我看啊,不如咱們過幾天就去一趟西域,說不定就能找到些許線索了。”又曲指在小魚兒的腦袋上敲了幾下,笑道“你現在就想著和我成親的事啦那你怎么還不去向我爹爹提親”
小魚兒笑道“怎么沒有我明明提過好幾次啊你爹爹要么顧左右而言他,要么跟我說上一大堆他心儀的女婿人選,要么直接拔腿走人,一次都不肯痛痛快快地答應我。所以我想啊,當年燕伯伯的武功還要勝過你爹爹一籌,要是我找到燕伯伯了,并且燕伯伯身上的傷痊愈了,到時請燕伯伯幫我向你爹爹提親,你爹爹總得給燕伯伯幾分面子,可不會像現在這樣,輕易拒絕我了吧”
黃蓉嫣然一笑,說道“我想應該不會了吧”她這時心情極好,忍不住在小魚兒的后頸上親了幾下,然后直起身來,說道“你趴好了,我繼續給你梳頭發”
小魚兒應了一聲,閉上了眼睛。黃蓉正要用梳子給他梳頭發,隨即想起那柄小小的梳子還在自己頭上插著,只好用手指當作梳子,挽了個髻子,又道“你先別動,還沒梳好呢。”便站起身來,躡著腳步,悄沒聲地走到水閣邊沿,探身摘下一朵荷花,然后走回小魚兒的身旁,手捧荷花,笑生雙靨,神色甚是得意。
她俯下身去,正要將荷花插進小魚兒的發髻,豈知小魚兒突然間翻過身來,一躍而起,伸手奪過這朵荷花,插在她的發髻上,只是荷花花朵太大,不免有些搖搖欲墜。
黃蓉吃了一驚,伸手扶住荷花,笑道“你怎么猜到我要做什么偷看了嗎”
小魚兒得意洋洋地道“哪用得著偷看剛剛我去撿梳子,見梳子下面沒有蜜蜂,便猜到你將梳子扔過去,不是為了打死蜜蜂,而是為了制造一個過去的借口,畢竟以你的武功,怎么可能連一只小小的蜜蜂都打不到。而那里除了荷葉荷花以外,哪還有其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