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店小二適才吃了阿紫的苦頭,雖然心下好奇“和這小姑娘同行的人,不是那位張公子嗎這大胡子又是什么人”但他唯恐再遭到阿紫或者田伯光的呵斥,因此既不敢向他們詢問,也不敢去看阿紫,應了一聲,便轉身走了,一會兒送上一大壇酒來。
阿紫自然不知道這店小二是不想被她罵,才一直不敢看她。她見自己坐在桌旁,抬手將羊肉送到嘴邊,始終不曾改變姿勢,這店小二過來兩趟,居然一直沒有察覺到不對,不由氣得臉都白了,在心里恨恨罵道“好個有眼無珠的呆瓜蠢材”
田伯光拿起酒壇,斟滿兩碗酒,將阿紫手中的筷子取了下來,又端起酒碗,遞到阿紫的手中。
但是阿紫這只手原本拿的是筷子,如何拿得住酒碗田伯光一松手,酒碗立時向一側傾斜,大半酒水自碗中潑出,灑在阿紫的衣襟上,順著她的衣角,滴滴答答地落到地上。
阿紫心中又氣又恨,忍不住瞪了田伯光一眼。
田伯光笑嘻嘻地道“小美人,美酒有的是,你何必這么著急喝呢”說著端起酒碗,送到阿紫嘴邊。
阿紫生性善于變通,什么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和她絲毫沒有關系。這時見田伯光將酒碗遞到面前,阿紫心想“我若是不喝這碗酒,他還不一定要怎么整我呢”便松開牙齒,任由田伯光將這碗酒倒進她的嘴中。
田伯光見她這般配合,不由吃了一驚,嘿嘿一笑,說道“好姑娘,你剛剛脾氣不還挺大的嗎怎么現在這么乖啦”
阿紫向他眨了眨眼睛,似乎是說我既已落入你的手中,無論我聽話也好,不聽話也好,最后都要為你所迫,做些不愿做的事情。那我干嗎不聽你的話,白白受那么多罪呢
田伯光哈哈一笑,說道“你這樣乖巧,我還真舍不得為難你”用筷子夾起一塊紅燒牛肉,送到阿紫嘴邊,阿紫一口吞下。
這般吃了幾口,田伯光一扔筷子,說道“這家店的飯菜都是臭的,很不中吃哥哥這就帶你去上好的酒樓,吃山珍海味去”說完這話,突的站起身來,拔出長刀,當當當響了十幾聲,大堂中的掌柜的、伙計、客人,皆是一聲不吭地倒在地上,身上多了一個破口,鮮血自破口中涌出來。
田伯光又回到桌旁,拿起酒壇,送到嘴邊,直接一飲而盡。他手執長刀,刀尖直指地面,血珠自刀尖滑落,一滴滴落在地上。霎時之間,大堂中除了田伯光咕嘟咕嘟喝酒的聲音以外,再無第二個聲音。
阿紫雖然殺過不少人,但是她也好,她身邊的人也好,每次殺人,都是有原因的,如田伯光這般毫無預兆地殺這么多人,她還是頭一回見到,不由嚇得花容失色,一顆心撲通撲通地便要從喉嚨跳了出來。但她略一凝思,便已明白,田伯光將這些人通通殺死,其實是為了滅口。
阿紫心中愈發害怕,尋思“他把這些人通通殺死了,那我呢他是不是也要殺我滅口”
正想到此處,忽聽得“咚”的一聲脆響,卻是田伯光飲盡酒后,將酒壇扔到了地上。
阿紫恐懼之極,極力保持鎮定,含笑看著田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