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伯光心道“我最初聽見別人說你們要聘請我之時,就聽那人說已經有三個田伯光找你們應聘了。這都過去多久了,怎么只有八個田伯光”不由怒火沖天,忍不住問道“官爺,不知現在有多少個花無缺和云中鶴了”
那官差不假思索地道“二百三十七個花無缺,九十八個云中鶴。”
田伯光心下大怒,暗道“他奶奶的,那兩個直娘賊有什么好的真有這么多人喜歡他倆這種云里霧里,不知所謂的名字真的只有八個人懂得欣賞老子的天剝光”
正惱怒間,那官差伸手一推他的肩膀,說道“別在這里耽誤大伙兒的時間,快進去”
田伯光強忍怒意,笑道“我這就進去”說著一拱手,徑自走進衙門旁邊的宅院。
這棟宅院是蘇州的一家富戶的別院,衙門為了今天這事,特地找他租了一天。這棟宅院的院子極大,種著各樣的花樹,幾間小屋之前,站著三排隊伍。
右邊那隊排了五排,一眼望去,但見人海涌動,怎么也望不到盡頭。中間那隊排了三排,人要少上許多,也稀疏許多、左邊那隊只有八人,兩三人湊在一起說話,聲音被旁邊兩隊完全蓋了過去,看上去格外凄涼。
田伯光心中一怒,恨不得將那些冒充云中鶴和花無缺的人通通殺了,誰叫他們這么看不起自己當下哼了一聲,走到左邊那隊。那八人瞧見他,有幾人忍不住笑逐顏開,顯然是沒想到居然還會有人冒充田伯光。
田伯光看這八人很是順眼,向這八人一拱手,笑道“今天咱們九人,人人都是田伯光,可真是有緣。只可惜此處沒有美酒,不然咱們這些田伯光,一起喝上一碗,豈不痛快”
那田伯光一號笑道“倘若咱們能被他們選中,那自然會酒喝老弟,要做花無缺和云中鶴的人千千萬萬,你是因為什么事兒,才決定做田伯光的”隨即指向自己,嘿嘿一笑,說道“我是第一個來做田伯光的,也不為別的,只是覺得什么花無缺啊,云中鶴啊,都娘們兮兮的,聽著就不舒服,還是田伯光這樣光明磊落的名字更合我意。”
田伯光聽了這話,大生知己之感,笑道“這倒巧了在下和兄臺一樣,也覺得花無缺和云中鶴這兩個名字娘們兮兮的。嘿,俗話說人如其名,一個人的名字娘們兮兮的,那他的人也一定缺乏陽剛之氣。在下堂堂丈夫,怎能去做這種人
何況我剛剛問了一圈,十個人中,就有七個人要當花無缺,三個人要當云中鶴,竟然沒一個人想當田伯光。在下生來叛逆,不喜歡做大伙兒都喜歡做的事情,所以就決定做田伯光了”
田伯光五號笑道“也不止咱們覺得這倆名字娘娘腔,我認識的幾個云中鶴與花無缺,也都覺得這倆名字不如田伯光這名字帶勁。”
田伯光哼了一聲,問道“那他們干嗎不當田伯光,非要當花無缺和云中鶴”
田伯光四號“咦”了一聲,向田伯光打量一眼,見他腰間沒有挎刀,眉毛一揚,問道“兄臺,你自稱田伯光之時,那官差沒問你,你怎么沒帶刀嗎”
田伯光聽了這話,向四號瞧了一眼。
但見他約莫三四十歲年紀,慘白面皮,一個酒糟鼻,上嘴唇很薄,下嘴唇略厚,只是眼睛黑白分明,炯炯有神,可謂這張臉上唯一能看的地方。田伯光也忍不住向他的眼睛多看了一眼,只覺他眼中含情脈脈,倒仿佛自己就是他此生唯一的珍寶。田伯光明知道他這目光是天生的,并不是對自己有企圖,仍不禁一陣惡寒,連忙移開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