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料趙敏的手指還沒碰到床上那位姑娘,便覺一陣勁風自身后傳來,她轉身想躲,卻已經來不及,只覺身上一痛,竟已被人點住穴道。
趙敏心中一驚,想不明白自己哪里露出馬腳,隨即眼角瞥處,見一人悄沒聲地站在一旁,臉帶微笑,神情瀟灑,正是賈珂。
床上那人見趙敏被賈珂制住,也不再裝睡,坐起身來,看向趙敏,問道“小叔叔,他是田伯光嗎”
趙敏聽到這道聲音,立時認出說話這人,竟是那日將她從望花樓中救出來的張無忌,不禁心頭又是一震。
她怔怔地瞧著張無忌那一頭披在身后的長發,那一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龐,那一身淡綠色的女裝里衣,甚至那如海浪般起伏的胸口。縱使她沒被賈珂點住穴道,只怕她也要驚訝地說不出話來了。
賈珂搖頭微笑,說道“這人不是田伯光,十有八九是敏敏特穆爾的部屬。”
張無忌奇道“怎么說”
賈珂解釋道“這人掀開床帳,看見你的臉以后,一舉一動,和先前那兩人截然不同,一來她的臉上沒有露出半點驚訝,二來她的手上沒有絲毫遲疑地去點你的穴道。似乎他進屋之前,就已經料到床上這人,不會是別人,只會是敏敏特穆爾,并且他早就想過,應該如何做,才能掩飾自己這份早知道。何況他看見你以后,臉上露出的喜悅,實在太過浮夸。你還記得先前敏敏特穆爾在你面前說哭就哭吧”
張無忌點了點頭。
賈珂繼續道“那日敏敏特穆爾聽到玄冥二老要揭穿她的身份,就立刻嚎啕大哭,來打斷他們的話。她那日的做派,和這人今日看見你的臉以后,生怕旁人懷疑,立刻露出的歡喜表情一樣,都有違常理,很不自然。
就拿今天晚上的事來說。官府找了敏敏特穆爾這么多天,連她的手下都沒抓住幾個,這時官府告訴你,敏敏特穆爾可能躲在這棟宅子里,然后你摸到閨房,發現一路上都沒遇到什么守衛。依你看來,官府這個情報像是真的,還是假的”
張無忌笑道“自然像是假的,便是我們武當派,每日也會安排巡山的弟子,何況特穆爾姑娘了。”
趙敏大為懊悔,尋思“我只想著千萬不要露出驚訝之色,以免讓人懷疑,我知道敏敏特穆爾如今身在何處,這時瞧見床上躺著的人竟然是敏敏特穆爾,才忍不住大為驚愕。我竟然忘了這件事真是該死”
賈珂笑道“對啦無論是田伯光也好,普通百姓也好,亦或是敏敏特穆爾那些不知她身在何處的手下也罷,他們知道我要他們夜探這棟宅子以后,都會認為我是真的有可能掌握了敏敏特穆爾的行蹤。但是隨著他們一步步深入宅子,發現這棟宅子幾乎沒有任何守衛以后,就算心里本來有九分的相信,現在也要降到兩三分了。
這時他們來到床前,掀開床帳,看見你的臉。換做常人,發現床上躺著的人,居然真的是敏敏特穆爾,這個朝廷怎么找也找不到的要犯,居然所居之處,沒什么守衛四處巡邏。他們發現了這么有違常理的事情,臉上一定會露出詫異、驚訝、茫然、遲疑等神色,哪怕他們反應很快,只怔了一秒鐘,隨即便反應過來,那也是驚訝過了
而像這位老兄一般,行云流水,一氣呵成地掀開床帳,面露喜色,伸手點穴的人,會是什么人呢十有八九是一個知道敏敏特穆爾如今身在何處,也知道這棟宅子和敏敏特穆爾沒有絲毫關系,甚至早已猜到床上會躺著一個和敏敏特穆爾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因此早在過來之前,他就想好自己走進臥室以后,應該怎么做,才不會暴露自己早就知道,床上的敏敏特穆爾,并不是真正的敏敏特穆爾的人。此計名為做賊心虛,釣的就是那些什么都知道的大魚”
賈珂說完這話,向趙敏看了一眼,然后抓住她的衣袖,向上一提,立時露出雪白的藕臂來,和她臉上的肌膚截然不同。
賈珂笑道“原來是一條姑娘魚”隨即松開了手,看向張無忌,說道“無忌,你來摘下她臉上的面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