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無忌心想“我因為這件事請小叔叔點住特穆爾姑娘的睡穴,倘若這件事也傳出去,那我更沒臉見人了。”于是搖了搖頭,說道“小叔叔,你的那張面具,可不可以借我用一下”他指的面具,自然是賈珂假扮成田伯光四號時戴在臉上的面具。
賈珂噗嗤一笑,說道“當然。”說著從懷中取出那張面具,遞給張無忌。
張無忌接過面具,戴在臉上,走到柜子前面,拉開柜門,見趙敏斜倚柜中,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大有取笑之意。
張無忌臉上更紅,心想“我只和這位特穆爾姑娘見過一面,她多半已經將我忘了,如今她只聽到我的聲音,卻沒有看見我的臉,自然不會認出我是張無忌來。只是剛剛小叔叔叫我無忌,我也應了,須得另外想個姓出來,不然日后再遇見這位特穆爾姑娘,當真在她面前抬不起頭來了。”
他想起剛剛自己揭下趙敏的面具的種種情景,心下羞愧得恨不得立刻挖個地洞鉆進去,腦海中閃過千百個念頭,唯獨沒想起趙敏是朝廷要犯,還和賈珂之間隔著兩條人命,如今趙敏落入賈珂手中,焉能輕易脫身
張無忌放粗了嗓子,說道“姓殷的和姑娘初次見面,本應以禮相待,但是無可奈何,只好得罪姑娘了”
話一說完,張無忌就見趙敏笑彎了眼,嘴角也翹了起來,顯然是趙敏聽了他的話以后,不知想到什么,心中甚是好笑。至于趙敏究竟想到了什么,不用她說,張無忌也能猜到。
他不由一呆,心想“原來她早就認出我是誰了”一時羞的無地自容,整個人都要融化了。
正不知如何是好,眼角間突然瞥見賈珂靠在墻上,一手握拳,抵在唇上,笑得渾身發抖,就好像一個被大風吹來吹去的紙人,顯然是在嘲笑自己。
張無忌不禁又羞赧,又氣惱,忿忿地看向賈珂。哪知他的目光剛落到賈珂臉上,賈珂竟立即站直身子,臉上笑容也如潮水一般退得干干凈凈,隨手打了個呵欠,裝出一副懶洋洋的模樣,說道“夜已經深了,咱們走吧”
張無忌見賈珂有意揭過話題,心下既覺好氣,又覺感激,點了點頭,笑道“難怪我困倦得很,原來已經這么晚了。”其實他也不知道現在是什么時候了。
當下俯下身去,將趙敏抱了起來。賈珂走在前面,他抱著趙敏走在后面,兩人出了宅子,就有一輛馬車候在街上。
三人坐上馬車,不過一會兒,馬車已來到賈珂租的那處民宅之中。
賈珂低聲道“無忌,你先和我下車,等我把院子里的人調走,你再把她抱進書房去。”
張無忌點了點頭,跟著賈珂躍下馬車。
賈珂讓車夫把馬車趕去馬廄,又向在院中站崗的幾個官兵說道“本官睡覺之時,一向不喜歡有人站在窗外,大伙兒去外面守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