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哈哈一笑,說道“這位朋友有所不知。昔年這柄屠龍刀落入一位江湖豪客手中,這位江湖豪客心想什么武林至尊,寶刀屠龍。號令天下,莫敢不從不過區區一柄長刀,為什么被稱為武林至尊如今我得了這柄屠龍刀,我老婆還要我買菜做飯,兒子的尿布也還要我換,我連老婆都號令不了,反倒得聽老婆的命令,怎么就能號令天下了”
眾人聽到這里,都不禁大笑起來。在場這么多人,十之六七都是武林中人,今天你殺我,明天我殺你,過慣了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余下那三四成人也都是生意場上的老狐貍,大風大雨,什么沒見過。適才眾人雖然被那偷刀賊的慘狀嚇一大跳,但是經胡三這么一打岔,也都緩過勁來了。
賈珂聽到胡三這話,側頭向王憐花一笑,似乎是說“這位江湖豪客,和我好像啊”
王憐花笑道“那位江湖豪客可有一個兒子,你連兒子都沒給我生,誰知道你和他像不像”
賈珂噗嗤一笑,說道“怎么沒生我那么多兒女,不都被你整晚整晚地殺死了嗎并且你管殺不管埋,最后還要我這個苦主負責清理。”
王憐花臉上一熱,拿起一塊糕點,塞到賈珂嘴里,試圖堵住他的嘴,讓他不再說話。
胡三笑道“這位江湖豪客就想,這柄屠龍刀中,一定藏有一個大秘密,只要有人能夠參透這個秘密,他便能當武林至尊。為了參透這個秘密,這位武林至尊什么法子都試過了諸如讓鐵匠在刀身上不住敲打,將屠龍刀插入雪山的地底冰層之中,將屠龍刀扔進熊熊燃燒的大火之中,甚至他還抱著屠龍刀潛入大海
雖然直到寶刀被人奪走之時,他都沒有參透寶刀的秘密,不過也多虧了他,咱們才知道真正的屠龍刀不懼大火,也不會輕易被鐵匠敲”話說到這里,突然間打了個噴嚏。
打噴嚏本是常事,胡三自己也沒有在意,誰知他這一個噴嚏下來,登時眼淚鼻涕橫流,跟著雙眼劇痛,怎么也睜不開。胡三心中一驚,知道自己這樣絕不正常,忙大聲叫道“不好不好有人下毒”一面說話,一面拔腿要走,但是一只腳剛剛抬了起來,立時便雙腿發軟,摔倒在地。
廳中眾人也和他一樣眼睛刺痛,涕淚橫流,各自歪歪斜斜地倒在椅上,甚至有人向旁一滑,摔倒地上,紛紛叫道“不好,我睜不開眼了”“我也睜不開眼了”“阿嚏我眼睛好痛”“哎喲,我動不了了”“這是怎么回事”“師父師父”
賈珂和王憐花也同樣睜不開眼,淚水長流,全身不能動彈。幸好賈珂和王憐花本來就在低聲說話,兩人挨得極近,這時王憐花渾身發軟,正好倒在賈珂身上,他掙扎著使出最后一絲力氣,將手伸入賈珂懷中,拿出一只小瓶來,然后用嘴咬住瓶塞,將它拔了出來,遞到賈珂面前。
這瓷瓶一靠近賈珂,賈珂就覺一股惡臭直沖入鼻,仍是強忍惡臭,用力吸了幾下。他本就剛剛中毒,吸得幾下,便恢復氣力,也不再流淚,連忙將王憐花打橫抱起,雙足一點,飛身躍到梁上。
王憐花從賈珂懷中取出的瓷瓶,正是悲酥清風的解藥。他二人雖然在中毒之前,并沒有察覺有人對他們下毒,但是中毒之后,他們見所有人都是雙目刺痛,淚如雨下,全身不能動彈,心想這和悲酥清風的中毒癥狀一模一樣,他們中的毒,應該就是悲酥清風。
幸好這悲酥清風雖然只能用西泥國大雪山歡喜谷中的毒物煉制而成,但是當年賈珂將西泥一品堂中的悲酥清風和解藥一掃而空,他又不怎么用這毒藥,若是這毒藥不會過期,只怕這輩子都用不完,因此每次出門,賈珂和王憐花都會戴上一瓶毒藥,一瓶解藥,這時正好派上了用場。
王憐花靠在賈珂懷中,用力吸了幾下解藥,身上力氣也漸漸恢復。
他將解藥塞進懷里,和賈珂一起趴在梁上,向下望去。只見十幾人走了進來,皆是男子,身上衣服的顏色各異,臉上都蒙著一條黑巾。
只見一個中年男子走到胡三面前,踢了他一腳,問道“屠龍刀呢”
胡三心中本就害怕,見這男子問他,連忙回答道“鼎里在鼎里。”
一個男子走到鐵鼎之前,“呀”的一聲驚呼,說道“火里有把單刀,難道他們把屠龍刀扔進火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