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云夢見白飛飛全身顫抖,激動已極,心中當真說不出的快活,她適才叮囑王憐花,讓他把賈珂做的事情,都說成是自己做的,但是在她心里,其實早就把賈珂做的事情,當成她自己做的事情了。
當下面露微笑,笑容很是歡暢,說道“可憐的孩子,你在這里自欺欺人,又有什么意思”語聲中充滿了慈愛之意。然后看向王憐花,笑道“花兒,你便跟她說說,你是怎么發現她的身份的。”
王憐花抱著賈珂,懶洋洋地道“珍珠耳環。”
白飛飛早就忘了珍珠耳環的事,聞言一呆,問道“什么”一面說話,一面費力向王憐花看去,一眼瞥見賈珂躺在王憐花懷中,兀自沉沉熟睡,不禁大為詫異。
王憐花微微一笑,說道“你說心心本來待在桌子下面,后來嚴媽媽將她拽了出來,和她說幾句話,就手起刀落,將她的腦袋砍了下來。照你的說法,桌子和心心相距極近,桌下應該濺了不少鮮血,但是蘇慶白在桌子下面找到的那只珍珠耳環,上面干干凈凈,沒有半點血跡。賈珂便是因為那只珍珠耳環,在你暈倒之前,就認定你是在欺騙我們。”
王云夢臉色微變,向王憐花瞪了一眼,目光中頗有惱意,顯然是在責怪王憐花為何不欺騙白飛飛,非要照實相告。
白飛飛一時無語。
她當然知道心心不是在桌子旁邊,被嚴媽媽一刀砍斷了脖子,但是她心中想的都是如何除掉李阿蘿,如何栽贓別人,如何接近賈珂和王憐花,心心這樣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她又怎會放在心上
因此她述說種種虛構的經歷之時,隨口就給心心編了這樣一個死法,哪想到這一點漫不經心,居然致使她全盤皆輸。要說賈珂聰明才智,遠勝于她,她自然不愿相信。但是如今她落入王云夢母子手中,生死懸于一線,此情此景,豈容她任性
王憐花卻神色自若,半點沒將母親的怒視放在心上,笑瞇瞇地道“你又是殺人,又是栽贓,又是出賣七月十五,甚至不惜給自己下毒,編了一個這樣完美的故事,只為了接近我們。賈珂當然會感到奇怪,你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也幸好你沒有易容,賈珂又對我的模樣,實在太過熟悉。他見到你的第一眼,就覺得你十分眼熟,竟似他從前在哪里見過你。待他發現你這個完美的故事,竟是你自己編出來的以后,很快便發現你和我的模樣有幾分相似。”
白飛飛早已不知聽過多少遍母親對王云夢的切齒咒罵,王憐花雖是她的同父異母的弟弟,也從沒做過對不起她的事情,但是她恨屋及烏,對王憐花也是說不出的憎惡。
這時聽到王憐花說賈珂發現她和王憐花的模樣有幾分相似,她明知道一個人的模樣承自父母,他二人的父親都是柴玉關,模樣有幾分相似,本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她總是不愿相信,心想“胡說八道,我怎會和你模樣相似”
王憐花當然不知道她在嫌棄自己,微笑道“唉,你若想要找人怪罪,也只能怪柴玉關風流之名,天下皆知了。前有金燕這樣的苦主,后有我媽和我這樣的苦主,再多一個你這樣的苦主,又豈會是什么稀奇之事”
王云夢雖不滿于王憐花不照她的安排行事,但也沒有打斷他,就坐在一旁,默不作聲地聽他講完這番話。這時聽到王憐花提到柴玉關的苦主,王云夢心中一動,知道這正是最好的勸說白飛飛與他們攜手對付柴玉關的機會。
但是還不等她開口,就聽到白飛飛冷笑道“我要怪罪他的事情,實在太多,這一件小事,又算得了什么”她這張滿是血污泥土的臉,雖然在笑,但語氣之中,卻充滿了深深的憤怒怨恨。
王憐花笑了笑,說道“這倒奇了既然你如此怨恨于他,那你離開蘭州以后,怎會先去杭州找我,而不是先去西域找柴玉關呢難道在你心目中,你母親被柴玉關弄瞎的一雙眼睛,扭斷的一雙手腳,還比不上那些男女之間的恩恩怨怨重要嗎”
白飛飛本已聲不顫,手不抖,躺在地上,渾身是傷地和王憐花說話,卻也鎮定自若,和往常一般無二。但是此刻她聽到“蘭州”二字,卻登時嚇出了一身冷汗,顫聲道“你你怎么知道我來自蘭州還是還是賈珂告訴你的”
她一面說話,一面心下驚恐“賈珂怎么會知道這件事難道這世上真的什么事情都瞞不過他嗎他他簡直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