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憐花本來閉著眼睛,此時聽到這話,歪了歪頭,向木婉清一看。只見她半坐在床上,臉色慘白,嘴唇顫抖,一雙圓圓的眼睛睜得很大,臉上三分驚駭憤怒,七分傷心欲絕。
王憐花瞧她模樣,心中惡念陡生“她還當我是她的郎君呢哼,昨天她自說自話,不等我答應,就鐵了心地要跟我同生共死,可把我惡心壞了,偏偏我中了迷針,無力動彈,也沒法反駁她的話。現在好了,昨天她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現在我都可以一一還回去了”
他隨即轉念,又想“賈珂明知道木婉清很快就會醒,卻還是這時候與我接吻,他這么做,莫不是想要先聲奪人這樣一來,他既不用向木婉清介紹自己,也不用忍受木婉清叫我郎君,就能讓木婉清知道他和我的關系了。”想到此處,不禁暗暗好笑,只覺賈珂怎么連吃醋的模樣,都這般可愛。
王憐花松開賈珂的嘴唇,雙臂一收,將賈珂斜斜地抱在懷里,他自己則將下頦搭在賈珂的肩頭,笑道“我們在做什么我在和我娘子接吻啊。怎么,你有意見嗎”
木婉清受蠱蟲和暗示的影響,只當王憐花是與她海誓山盟的情郎,哪想到自己只是睡了一覺,這個與自己情深愛重的情郎,就當著自己的面,和別人親熱,還老了臉皮說這人是他的娘子
木婉清心中一片冰冷,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顫聲道“你你說什么你說這狐貍精是你的娘子那那我呢我是你的什么我不是你的娘子嗎”說到最后,已是又憤怒,又痛苦,眼中淚水盈眶,雙手緊握成拳,十根手指甲深深插入肉里。
她那比翼雙飛,白頭偕老的愿望,此刻都落了空,心中實在太過憤怒,以致于看見賈珂的背影,雖然賈珂身形高挑,遠勝尋常男子,她也把賈珂當成了一個女子。
賈珂前后兩輩子都沒被人說過“狐貍精”,此刻聽到這三個字,忍不住將臉埋在王憐花的肩頭,無聲大笑起來。
王憐花嗤的一聲笑,說道“木姑娘,你不要再自作多情了好不好我也知道自己文武雙全,博學多能,就算是一個丑八怪,普天之下,要尋到我這樣的人物,也尋不到第三個。”在他心目中,賈珂自然是可以與他比肩的人物。
“何況我還這般英俊瀟灑,風度翩翩,你傾慕于我,本就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不過”突然臉一沉,繼續道“你傾慕歸傾慕,可不要胡說八道我和你只見過兩面,連熟人都算不上,更別提戀人了何況我早有家室,你憑什么自稱是我娘子”
木婉清聽著王憐花的話,一顆心不住地往下沉,每下沉一寸,心也變涼一分,心想“這世上的男子,果然像媽說的那樣,都負心薄幸,翻臉無情。鎮南王得到媽以后,就離開了她,若非媽去找他,只怕終此一生,鎮南王都不會想起媽這個人來。
可是他還沒有得到過我,為什么就不要我了難道他找的新歡,要比我勝過百倍嗎”木婉清對這十多年來,段正淳一直對她們母子不聞不問一事深惡痛絕,因此一直不肯稱呼段正淳為爹爹。
她雖然是這樣想的,但總歸不肯死心,覺得王憐花對她這般無情,說不定是另有苦衷,當下神色凄然,顫聲道“你說的這些話,都是真心的嗎你說你和我只見過兩面你說咱倆連熟人都算不上你說你早有家室這些話,你你都是真心的嗎”
王憐花雙眼一翻,傲慢道“你還不值得我煞費苦心,編謊話欺騙吧。”
木婉清聽到這話,登時萬念俱灰,知道王憐花對自己已經沒有半分情意可言,登時勃然大怒,心想“我先殺死這個壞女人,再殺死他就算拼上性命,我也決不允許他和這壞女人雙宿雙棲”當下雙腳著地,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