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憐花向賈珂一笑,說道“我剛剛得罪了家里的侍女,她一定很生我的氣吧。”
賈珂聽到“家里”二字,立時明白王憐花的心意,喜不自勝地道“你放心,我臨走之前,跟她道過歉了。我說你是和我鬧了別扭,想要氣我,才這么做的。回家以后,我再準備一份禮物,你拿著禮物,向她陪個罪就是了。”
這一番話只把王憐花聽得驚奇無比,嗤的一聲笑,說道“你待下人也太好了吧”
賈珂微微一笑,說道“他們來我家做事,我給他們的錢,買的是他們的勞力,又不是他們的尊嚴,怎能不對他們好一點所以剛剛你為了氣我,就想去親別人的臉,我可真有些生你的氣。”
王憐花聽到這話,也想起適才的事情,雖知是自己做的不對,但想到賈珂那時對自己面上如罩嚴霜,絲毫不假辭色的模樣,還是忍不住又委屈,又生氣,重重地“哼”了一聲,說道“有些生我的氣不止吧當時你的臉色那么可怕,而且你不叫我王公子,不叫我王兄,卻叫我的大名,我看你是十分生我的氣才是”
賈珂見他把自己的臉色和叫他大名這兩件事放在一起說,問道“憐花,你不喜歡我叫你的大名嗎”
王憐花點了點頭,卻不做聲,拿起那株荷花,伸出小船,用花瓣在湖水中輕輕地劃了幾下,綠水紅花,十分好看。
過了一會兒,王憐花輕輕地嘆了口氣,說道“其實你叫我王憐花也好,叫我憐花也好,這兩個稱呼,沒有多大差別,只是我不喜歡你這么叫我。因為唉,因為我媽從前一直叫我花兒,直到后來
在我分化之前,我媽一直以為我是乾陽,對我抱有很大期望,后來見我是個坤澤,不由大失所望。她大概覺得我分化成了坤澤,不配做她的兒子,所以她一改往日對我的態度,還要我幫她做一件一件事,她跟我說那件事的時候,就管我叫王憐花,而不是花兒。
她要我做的那件事,實在太過可怕,我接受不了,就從家里逃了出來。也是因為她跟我說那件事的時候,她的語氣實在太過可怕,所以聽到你叫我王憐花,我就會下意識覺得,你生我的氣了,你對我失望了,我心中就老大不是滋味。”
賈珂吃了一驚,心道“他是從家里逃出來的難怪他十四歲就離開了家,為了糊口,還加入了殺手組織。”當下點了點頭,柔聲道“你放心,以后我再生你的氣,也不會這么叫你了。你媽讓你做的那件事,是什么事你愿意告訴我嗎”
王憐花聽到這話,登時熱血上涌,漲得滿臉通紅,隨即一張臉又變得慘白,心想“我媽讓我到柴玉關身邊做西施這件事,決不能讓賈珂知道,否則賈珂定會看不起我”他自己因為這件事,對分化成坤澤一事引以為恥,這時推己及人,自然認為賈珂也會像他一樣,因為這件事看他不起。
賈珂雖然對這件事十分好奇,但見王憐花臉上充滿了難堪的神色,心想即使王憐花被人脫掉衣服,扔到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也不會露出這種無地自容的神情吧忙道“你不愿講就不講,我雖然好奇,也不會逼你告訴我的。憐花,不論她要你做什么事情,眼下你沒有吃她的,也沒有穿她的,自然不用按照她的吩咐做事。”
王憐花聽到賈珂最后這句話,不禁觸動心事,心想“我媽見我分化成坤澤以后,就要我和白飛飛一起去找柴玉關,看柴玉關先喜”想到這里,一股惡心涌上胸口,雖然只是在心中想想,卻也想不下去,于是越過此節,繼續尋思“還是白飛飛。
她想出這個法子,是因為我和白飛飛一樣,都是坤澤。如今我被賈珂已被標記,除非除掉身上的標記,否則一生一世,我都要跟賈珂在一起,自然沒法去做那勞什子的西施了不論我媽多么想要我做西施,只要我身上的標記還沒有除掉,這西施,我就做不了賈珂說的沒錯,我一日沒有除掉身上的標記,我一日就不用害怕我媽,更不用按照她的吩咐做事”
先前他對賈珂沒什么情意,一心只想除掉身上的標記,省得淪為賈珂的所有物,眼下他對賈珂充滿情意,幾次猶豫要不要就這樣一輩子跟賈珂在一起,只是他心有不甘,覺得就這樣跟賈珂在一起,實在太對不起自己,所以一直在給自己尋找理由,以便說服自己,自己與賈珂親熱,是為了大局著想,絕不是因為他喜歡賈珂。
這時想到只要他不除掉身上的標記,王云夢就沒法逼他去做西施,王憐花好生歡喜,心想“是了我不除掉身上的標記,不僅是因為有人要算計我,我若除掉身上的標記,就中了那人的奸計,更是因為我媽要我做西施,只要我一日不除掉身上的標記,她就一日沒法逼我去找柴玉關。總而言之,我不除掉身上的標記,決不是因為我喜歡賈珂,不想與他分開,我做的這些事,都是為了大局著想”
王憐花想到這里,只覺自己與賈珂親熱,與賈珂談情,都是為了大局著想,自己沒有資格指責自己,所以他大可以跟賈珂說自己想說的話,做自己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