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毒藥名叫擒鬼膠,是我爹爹用了十幾中毒物煉制而成的,比那些蛇毒啊、蝎子毒啊、蜈蚣毒啊、毒蜘蛛毒啊,都要厲害百倍,我爹爹取了這個名字,便是在說,即使是那些虛無縹緲的鬼怪,遇到他這毒藥,也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這擒鬼膠在一個時辰之后就會毒發,到時腸穿肚爛,筋骨寸斷,全身上下,沒有一塊肌膚還能完好,你說它厲不厲害”
張無忌呆了一呆,沒想到那老頭的心腸,竟會如此狠辣,脫口而出“我又沒有得罪過他,他把我推倒在地還不夠嗎干嗎要用這樣厲害的毒針害我”
朱九真嘆了口氣,說道“因為他心腸壞啊我爹爹煉制出這毒藥以后,便一直將這毒藥束之高閣,連碰都不碰一下。他說這毒藥劇毒無比,有傷天和,我們家世代相傳,以俠義自命,向來不碰毒藥,雖然他興趣所在,煉制了不少毒藥,但也一直遵從祖訓,能不用毒藥,就不用毒藥,尤其是這中劇毒無比的毒藥,更是連碰也不能碰一下。”
張無忌心想“明明有厲害毒藥,卻因為擔心毒藥傷害他人,而將其束之高閣,這是真正的俠義中人啊”不禁對朱九真的父親大生好感。
朱九真道“我爹爹以為自己不用這毒藥,這毒藥就不會傷到別人了,誰想人算不如天算,那老頭不知從哪里聽說了這件事,昨天潛入我家,將我爹爹煉制的那幾瓶擒鬼膠,通通偷走了。
也是巧了,我爹爹這幾天到山上的別莊泡溫泉去了,家里只有我自己,勉強算是半個一家之主,發現有人摸進家里,偷走毒藥,當然得出來追這小賊了。
但這擒鬼膠好厲害的,我不敢直接和他交手,只好派我這些獵犬追他,若能將他咬傷,然后從他手中奪回那幾瓶擒鬼膠,以免他用那幾瓶擒鬼膠害人,也算是大功一件了。”
她說到這里,微微仰頭,向張無忌嫣然一笑“吶,你先前怪我派這些獵犬追他,如今知道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了,還怪我不怪”
張無忌嘆了口氣,說道“自然不怪,是我誤會姑娘了。”
朱九真笑道“你知道就好了。其實你不止誤會了我,還放走了他,如此罪大惡極,我實在不應該救你。不過你畢竟出于一片好心,又是武當派的弟子,我若不出手救你,不僅自己良心難安,我爹爹知道以后,也一定會重重地責罰我,所以我還是大發慈悲,救你好了。
不過這擒鬼膠的解藥,我放在家里了,而且單是解藥還不夠,還得用獨門內功,在你周身穴道上拍打一遍,才解得了這擒鬼膠。這獨門內功只有我爹爹和我二叔會,如今我爹爹在別莊泡溫泉,一個時辰之內,一定趕不回來,幸好我二叔在家,倒可以運使獨門內功幫你解毒。張公子,你要不要跟我回家解毒”
張無忌本就幾次想向朱九真詢問,可否賜他這擒鬼膠的解藥,但朱九真一直在旁邊佩佩而談,他又不善言辭,始終找不到開口的機會,因此一直將這件事悶在心里,這時聽到朱九真主動提起這件事,當真喜出望外,說道“姑娘是要救我性命,我當然愿意了。真是多謝姑娘了。”
朱九真抿嘴一笑,說道“你這個謝字,我倒當得起,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咱們走吧,我家在那里,”伸手指向來時的方向,繼續道,“走個一炷香時分,就能到了。”
朱九真說完這話,轉過身去,呼喝群犬,向西北方走去,張無忌跟在后面。
兩人在樹林中行得一炷香時分,漸漸視野開闊,來到一條小河之旁。
河上架著一座小橋,小橋對面聳立著一座白墻黑瓦的宅邸,門前好大一片沙地,地上布滿了獵犬的足印,門上掛著一塊金字匾額,寫著“朱府”這兩個字。
朱九真回過頭,向張無忌一笑,說道“我家就在這里,快過來”說著快步走到大門前面,抬手叩門,很快大門打開,兩個家丁站在門后,躬身道“小姐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