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長齡聽到這話,說道“張兄弟,你比真兒小上幾歲,我也把你當成一個孩子看,不想你竟有這等胸襟懷抱真兒哪里比得上你唉,真兒做事兇狠蠻橫,我本是想要打死她,免得日后她再闖下大禍,連累我百年以后,也沒臉去見列祖列宗,但她畢竟是我的女兒,真要打死她,我實在舍不得。”
張無忌忙道“這不過是件小事,朱掌門,你本就不該因為這件小事,便對朱姑娘喊打喊殺,千萬不要自責。”
朱長齡嘆了一口長氣,正待說話,忽聽得門外腳步聲響,一個嬌嫩的聲音自朱長齡身后響起“老爺,老爺,不好了小姐昏過去”
張無忌循聲看去,就見一個丫鬟站在門口,滿臉焦急地看著他們。
朱長齡渾身一抖,轉頭向那丫鬟看去,但腦袋轉到一半,便即強迫自己收回目光,哼了一聲,說道“她昏過去了,就去找大夫啊你為何專程過來,跟我說這件事難道我過去看她,她就會醒過來了”
那丫鬟道“老爺,寧大夫這幾天都不在山上,要給小姐看病,就只能去找司馬大夫。但是但是司馬大夫是一個男人。小姐是因為身上傷勢太重,這才昏了過去,司馬大夫要給小姐看病,須得檢查她身上的傷勢。這種事找司馬大夫來做,只怕不合適吧”
朱長齡怔了一怔,隨即板起臉來,哼了一聲,說道“找司馬大夫給她看身上的傷,確實很不合適,但這不合適,還不是她自找的她若不去害張兄弟,我又怎會打她她若不在今天動手,山上又怎會只有司馬大夫一個人就這樣受著吧反正司馬大夫也不是不能治傷”
那丫鬟面露難色,說道“老爺,其實我剛剛去找過司馬大夫,問他受傷很重的人,應該在傷處抹什么藥最合適。司馬大夫跟我說,咱們山上的傷藥雖然不少,但這些傷藥只能保證把傷治好,卻沒保證傷勢痊愈以后,不會留下疤痕。
像小姐這樣傷得很重的人,須得用珍珠等東西,打磨成粉,然后和金瘡藥攪拌均勻,涂在傷口上,這樣傷口長好以后,才不會留下疤痕。
我聽司馬大夫說,這些東西一共有三十七八樣,今天用這幾樣,明天用那幾樣,每天用的東西,都不能重復,而且有十幾樣東西,都得是剛摘下來的。
這三十七八樣東西,咱們山上一共只有幾樣,根本配不了除疤的藥膏,再加上有些東西得是最剛摘下來的,倘若不是剛摘下來的,就一點用處也沒有了,司馬大夫說,咱們住的地方實在太高,這一來一回,就得兩三個時辰。除非小姐住在山下養傷,不然這除疤的藥膏,他還是配不了。”
朱長齡雙手緊握成拳,面露不忍之色,哼了一聲,說道“這世上又不是只有她會受傷,她憑什么這樣嬌氣這勞什子的祛疤藥膏,山上誰人用過大家不都活的好好的嗎她做錯了事,就該受到懲罰,這祛疤的藥膏,她也不許用”
那丫鬟一咬嘴唇,說道“可是可是老爺,小姐還沒有成親啊若是小姐痊愈以后,留下了一身坑坑洼洼的傷疤,日后姑爺看見了這些疤痕,只怕會嫌棄小姐,可著勁地欺負小姐。
老爺,我知道您生小姐的氣,但小姐終究是您的親生骨肉,您若是不為小姐著想,那這世上就沒人會為小姐著想了。難道日后小姐因為這一身疤痕,在夫家飽受欺負,您心里就能快活了嗎”
她說完這話,見朱長齡沒有回答,又看向張無忌,哀求道“張公子,我知道我家小姐對你不起,但眼下她已知道錯了,求你勸勸老爺吧。有什么事情,不能傷好以后再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