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仆人應了一聲,匆匆離去,不過一會兒,就將朱長齡請了過來。
朱長齡大步走進房間,人還沒有進來,聲音已經在門口響起“張兄弟,你找我有事”說話之間,人已走進房間,見朱九真也在這里,微微皺眉,問道“你這丫頭怎么也在這里”
朱九真笑靨如花,臉頰上淚珠點點,說道“爹爹,我是來找張公子賠罪的。”
朱長齡神色稍緩,說道“嘿,總算你還知道認錯”然后看向張無忌,問道“張兄弟,你有事找我”
張無忌本在遲疑,要不要就這樣和朱九真撕破了臉,跟朱長齡說,請他多多管教女兒,不要讓女兒過來找他,這樣一來,雖能出一口惡氣,但也會讓朱長齡父女臉面無光,大為難堪,實在有些不妥。
這時見朱長齡和朱九真還在這里惺惺作態,張無忌心中更加煩悶,實在不想跟這對父女打交道了,于是道“朱掌門,我”
忽聽得一人在門口說道“他叫你過來,是想跟你說,請你好好管教令愛。我們中原人,最講究禮教大防,孤男寡女,同處一室,本就有些不妥,令愛過來找他,身上只穿一件內衣,坦胸露臂,更加不妥。
何況我這個侄子,已經有心上人了,但若今天這事,經人添油加醋,說給他的心上人知道,使他的心上人誤以為他對自己不忠,于是棄他而去,適才令愛的所作所為,豈不是毀掉了我這侄子的姻緣”
說話這人,自然就是賈珂了。
他這一番話,說得朱長齡臉色慘白,朱九真俏臉通紅,張無忌“咦”了一聲,心想“棄我而去也就是說,她現在和我在一起了我哪有會棄我而去的心上人”
朱長齡第一個反應過來,歉疚道“小女絕不是故意這么做的,只是她自幼在山上生活,朱家門里沒幾個女弟子,她跟著師兄師弟們一起長大,對男女大防沒什么講究,過來向張兄弟賠罪,自然是怎么方便,就怎么穿了,竟忘記張兄弟是個男人,而她是個女人了。張兄弟,實在對不住了。”
賈珂拍了拍朱長齡的肩膀,微笑道“朱掌門,你今天為了你這女兒,向我侄子賠過幾次罪了我看你這女兒,還是別要了吧”
朱九真滿臉的紅暈,登時化為慘白,朱長齡背上剎那間出了一陣冷汗,賈珂搭在他肩頭的那只手,也仿佛在這一瞬間變成一條毒蛇,嘶嘶吐著蛇信子,隨時都會咬住他的喉嚨。
過了半晌,朱長齡才道“大人,求您看在她她年幼無知的份上,原諒她這一次吧”
賈珂噗嗤一笑,問道“年幼”
朱長齡聽到賈珂的笑聲,這才反應過來,賈珂今年十八歲,朱九真今年卻是二十三歲,朱九真跟自己相比,當然算得上年幼,但在賈珂面前,說朱九真年幼,可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了。
朱長齡哈哈干笑,說道“她在普通人面前,當然算得上年幼,大人如此年輕有為,普通人哪能和您相比您是年幼有為,她是年幼無知,當然沒法比,沒法比”他實在太過緊張,第一句話就說錯了,這時想要彌補,腦海中竟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來,只能語無倫次地說了這一番解釋。
賈珂輕輕一笑,正待說話,突然之間,門外悠悠揚揚,傳來一陣清亮柔和的洞簫聲。
這簫聲宛若春日和歌,春風私語,柔媚婉轉,情致纏綿,眾人猶似身入夢境,即使不懂音律的人,也不禁心馳神醉。
朱長齡等人皆是大吃一驚,看向門外,暗暗猜測這簫聲從何而來,吹簫之人是友是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