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一怔,說道“西方魔教”
隨即想起適才賈珂和西方魔教的尊使湊在一起說話的模樣,隱隱約約猜到賈珂的計劃,卻又覺得實在不可思議,問道“你打算安排西方魔教在巖雀峰上力壓群雄,然后把你和屠龍刀一起帶走雖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但你這么做,可是把自己的性命放到了賭桌上。西方魔教在西域勢力極大,教中奇人異士不計其數,到時你身周盡是魔教的人,武功再高,也未必能逃脫了。”
賈珂笑了笑,說道“它家大業大,對付起來才有意思啊。誰會因為踩死了一只螞蟻而高興”
他說這句話時輕描淡寫,仿佛西方魔教的教主已成為他的手下敗將,西方魔教也已然落入他手中似的。
楚留香不禁一笑,說道“看你現在這副有恃無恐的模樣,想來你已經有十足的把握,不會出師未捷身先死了也是,你和他們的尊使指腹為婚,他們不看你的面子,也得看尊使的面子,這次過來,就是打算將你帶回魔教總壇,讓你和你那指腹為婚的未婚夫拜堂成親吧,那他們當然舍不得殺死你這個準新郎官了。”
賈珂笑道“什么指腹為婚,聽他們瞎說八道倘若真有這事,我又不是昨天才出生,這些年來,他們怎么從不曾派人過來找我不過是隨便找個借口殺我罷了。那小尊使跟我說,他師父要他親手殺了我,以雪棄婚之辱,所以他這次過來,是要把我帶回魔教,然后當著他師父的面,親手將我殺了。”
楚留香一怔,問道“他師父要他親手殺了你,若是有人先他一步,將你殺了呢”
賈珂聳了聳肩,笑道“那也沒法,畢竟他本事再大,也不能去閻王爺那里搶人吧。現在我還活著,他當然要和哥舒冰搶一搶我。”
楚留香沉吟道“這倒奇了。倘若他師父恨你入骨,非要你死不可,那么誰殺死你不都一樣嗎即使他師父非要西方魔教的人殺死你,他殺死你,和大歡喜女菩薩殺死你,又有什么區別他師父為何非要他親手殺死你為了達到這個目的,甚至不惜毀了自己徒弟的名譽,編出這樣一個荒誕的理由來”
他一時實在想不明白此舉的用意,只覺得西方魔教無愧“魔教”二字,教中上上下下都透著一股邪氣。
賈珂微微一笑,說道“你沒覺得小尊使的模樣很熟悉嗎”
楚留香好笑道“怎么你也這么說芷若先前也是這么跟我說的,可是在我看來,他的模樣十分陌生,我一定從未見過。他哪里和咱倆的熟人長得像了”
楚留香這一番話說得理直氣壯,畢竟他半點也沒覺得尊使的模樣熟悉,從前在哪里見過。賈珂和周芷若都覺得尊使眼熟,只能說明,尊使和他倆認識的人長得很像,但他楚留香卻不認識這人。哪知他這一番話說完,賈珂的眼睛越睜越大,最后忍不住靠在綠竹上哈哈大笑。
楚留香給賈珂笑得不好意思,揉了揉鼻子,故作驚訝地道“咦,你被人點了笑穴嗎那位為民除害的大俠在哪里我還真想結識一下。”
賈珂噗嗤一笑,從懷中拿出一物,俯身抄起地上白雪,放在那物的上面,低頭擺弄一會兒,然后遞給楚留香,說道“你看,是不是很眼熟”
楚留香定睛凝視,只見賈珂手中拿著一個黃澄澄的銅人,約有賈珂半個手掌大小,是一個抬起雙手的少年,身上一件黑色綢衫在風中微微顫動,大半張臉給白雪覆蓋,只露出小半張左臉來。
楚留香的目光在銅人臉上滾了兩滾,神色越來越古怪,忍不住摸了摸鼻子,說道“你剛剛還跟我說,你和尊使指腹為婚,是他們胡說八道,但是尊使的人像,怎會在你的手上”
賈珂笑道“你也覺得這像小尊使,是吧”說罷拂去銅人臉上的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