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無忌忿忿地道“你若是怎樣,難道你不知道嗎就會拿我開玩笑,仿佛人家不會難受似的。”
趙敏一笑,說道“我哪里就會拿你開玩笑了我雖認定這屠珂英雄會就是賈珂布的局,還有昨天那個當眾落了峨眉派的面子的黑衣小鬼,十有八九就是賈珂,但聽人說起,那天哥舒冰是將你和賈珂一起抓住的,就還是忍不住擔心你,不然也不會冒險在院子里寫下那四個字,看看能不能把你釣出來了。我甚至已經打定主意,今天早上你若是沒有現身,我就要帶人將你偷出來。”
張無忌好生感動,說道“原來你找我出來,是為了知道我是否平安啊,我還以為你只是想要見我一面”
趙敏接口笑道“然后拿你開玩笑,是不是”
張無忌臉上更紅,說道“我以為你是想我了,所以”說到最后,不要意思繼續說下去。
趙敏臉上也是一紅,笑道“你明明在假扮朱家門的弟子,瞧見那四個字,以為我找你沒有要事,只是想要見你一面,你就過來見我了你不怕我是把你當成試金石,以此來驗證賈珂到底有沒有被抓住嗎”
張無忌嘆了口氣,說道“你若這樣狠心絕情,那我也只能認了。我看到你留下的那四個字,知道你就在巖雀峰上,知道你想要見我,我就什么也顧不上去想,只知道我一定要來見你了。”
趙敏本來笑吟吟地望著他,聽到最后,臉上的笑容慢慢消退,顯得又溫柔,又惆悵。
她轉身握住一根松枝,松枝上的白雪簌簌而落,漸漸將她淡綠的斗篷染白,終于側頭向張無忌一笑,說道“你如此待我,就算來日你和別的姑娘有了白首之約,我也不會怪你。”
張無忌心頭澀然,忍不住上前一步,握住趙敏的右手。
趙敏握著的那根松枝因為這陡增的重量向下一沉,上面的幾根松枝跟著向下一沉,松枝上的白雪簌簌而落,落在兩人的頭上、衣上,滿頭黑發轉眼間就變成白發。
兩人默默站了好一會兒,張無忌笑道“我和別的姑娘有什么白首之約,我只和你有白首之約。”
趙敏見他頭上堆滿了白雪,料想自己也是如此,他倆若是這時定下約定,當真是名副其實的白首之約,微微一笑,問道“咱倆有什么白首之約”
張無忌上次見過趙敏以后,就有一句話悶在心里,一直遲疑是否該說。
他有時也覺得自己瘋了,和趙敏才見過幾面,怎會對她如此牽腸掛肚,魂牽夢縈但情愛一事,向來沒有道理可言,這時瞧見她柔情脈脈的眼波,他更加抵擋不住心中的愛意,說道“趙姑娘,你有你必須要做的事情,所以沒法跟我在一起,我也有我沒法放下的人,所以不能跟你在一起。
但我想跟你說,你若活著,我就在武當山等你,沒有別的姑娘,我只等你,一輩子都等你。你若死了,我便在武當山真武觀中專心致志地做道士。”
趙敏雖知張無忌對自己情意深重,卻沒料到他竟對自己一往情深如此,不由得又驚又喜,又羞又愛,伸手握住張無忌的手,與張無忌四目相對,往日的伶牙俐齒突然間消失了似的,好半天才羞紅了臉,輕輕一笑,說道“一輩子那么漫長,你真等得了我嗎”
他二人在樹下親親我我,賈珂和王憐花在樹上看得也很歡樂。
王憐花晃了晃腳,笑道“你這侄子已經中了趙敏的脂粉陷阱,無藥可救了,我看你還是現在就和他斷絕叔侄關系吧。”
賈珂噗嗤一笑,說道“你干嗎看他這么不順眼,是想著他不是我大侄子了,就沒人會叫你小”
王憐花伸出右手,捂住賈珂的嘴,將賈珂接下來那該死的兩個字堵了回去,笑道“我哪是看他不順眼,我是看趙敏不順眼啊就算我不跟她計較她和你同乘一騎的事”
他說到這里,臉上笑容一凝,漸漸顯得氣惱起來,頓了一頓,還是忿忿地道“哼,我憑什么不跟她計較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