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珂等人一路上都沒有看到客店,下午的時候,趁著天還大亮,在一座山下扎營,有人在營地搭建帳篷,有人去附近取水打獵,以附近的野獸野參,還有隨車運來的蔬菜干糧,做了一頓晚飯。
段譽從樹林出來,提著兩只野兔,一瞥眼,就見木婉清拎著一頭野豬的后腿,從樹林中走了出來。
段譽和木婉清是大理國的皇室貴胄,身份特殊,他二人若是在路上出事,賈珂說不定會受到牽連,自然不希望他們跟自己一起行動。臨出發前,賈珂特意去找段譽,跟他分析此行兇險,勸他們不要跟自己去西方魔教。
段譽和木婉清這次前赴西域,是為了尋找在西域失蹤的段正淳等人,他二人自從落入百鬼窟手中,可說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做木頭人,如此生活了一個多月,始終沒和大理派來尋找段正淳的人聯系過,壓根不知他們是否已經找到段正淳了。
段譽一聽賈珂的話,覺得他言之有理,加上他自幼研究佛法,最討厭打打殺殺,對賈珂這般大張旗鼓地去找西方魔教算賬這件事,本就沒什么興趣,便跟木婉清說,他們不如與賈珂等人就此別過,繼續去找段正淳等人。
木婉清自然說什么也不肯和王憐花分開,甚至跟段譽發了脾氣,說段譽要走就走,她偏要跟著他們去西方魔教。段譽拗不過她,又知她對王憐花的心思,擔心她在路上做出什么無法挽回的事情,無可奈何,只得和木婉清一起,跟著賈珂一行人前赴西方魔教。
段譽在路上和張無忌一見如故,兩人一下午都湊在一起說話,只是打獵的時候分開了。段譽將自己打到的兩只野兔交給做飯的人,又去找張無忌聊天,吃飯的時候,兩人也是坐在一起吃。
張無忌聽段譽說起段正淳的事情,吃了一驚,說道“段兄,既然伯父失了蹤,下落不明,你這般憂心牽掛,怎么不去找他”
賈珂和王憐花架了一個小鐵爐,上面放著一個鐵網,鐵網下面放著煤炭,燒得正旺。
賈珂先前在樹林里抓了一只羊,他在河邊將羊殺死以后,將肉片了下來,切成小塊,然后走到鐵爐旁邊,將羊肉一塊塊串到鐵簽上,王憐花握著一大把羊肉串,在鐵網上翻烤。
這時聽到張無忌的話,賈珂抬起頭來,看向段譽,問道“段兄,令尊失蹤了”
段譽嘆了口氣,將段正淳如何收到情人的信,決定來西域,如何拗不過一干夫人,只能帶著她們一起來西域,如何在西域突然失了蹤等事一一說了。
賈珂一聲不響地聽完他的話,眉頭緊皺,兩只手在毛巾上一擦,站起身來,說道“令尊如今音信全無,下落不明,定是在西域遇到了厲害的對頭。出了這么大的事,你們兄妹還愿意陪我去西方魔教,你們的深情厚意,我心領了,但若令尊因此孤立無援,等不到救兵,出了什么事,我如何過意得去
段兄,我還有些手下留在巖雀峰了,你和令妹不妨現在就騎馬回去,若是連夜趕路,最遲明天早上,應該就能到了。你趕到巖雀峰以后,就去巖雀峰頂,找一個姓柳的姑娘,跟她說,是我讓你回去找她的。你讓她給你找些人手,幫你在西域尋找令尊。俗話說救兵如救火。段兄,你和令妹耽誤得起,令尊未必耽誤得起”
其實段譽跟著賈珂他們行動,一是因為拗不過木婉清,又不放心木婉清自己跟著賈珂他們離開,二是因為他確實不知段正淳如今身在何處,唯一的線索,就是段正淳來西域找的那個舊情人,就住在昆侖山上。他們如今就在昆侖山附近,西方魔教的總壇就在昆侖山上,與其像一個沒頭蒼蠅似的四處亂轉,倒不如跟著賈珂他們,沒準兒會在路上見到段正淳等人。
賈珂這一番話卻宛如把段譽架在了火上,段譽登時只覺自己若不依照賈珂所說,今晚就趕回巖雀峰,向那位柳姑娘借點人手,然后帶人在昆侖山附近尋找段正淳,那他就要變成一個不顧父親死活的不孝子了
不過段譽絕不是不知好歹之人,知道賈珂是在盡心盡力地幫他,心中十分感激,拱手道“賈兄,你想得如此周到,可真要多謝你了”然后側頭去看木婉清。
木婉清的父母如今都下落不明,她也不是對他們沒有感情,先前被妒火沖昏了頭,將父母忘得一干二凈,后來聽到段譽提起這事,也跟著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