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于通這一刀竟然這般痛快地刺了出去,不止黃蓉,誰都出乎意料之外。縱然有人和黃蓉一樣,早已料到他為了活命,會向賈珂刺這一刀,也以為他會再三權衡利弊,然后向賈珂刺這一刀,哪里想到眨眼之間,他就刺了出去。旁觀眾人的啞穴被那黑衣道姑點住,無法說話,一時廳上呼吸聲又重又急,顯然人人心情激動異常。
那道人撫掌笑道“很好,很好還不給鮮于掌門倒酒”
鮮于掌門聽到這話,放開匕首,站到一邊。
一個白衣道姑走了過來,拿起另一個白衣道姑捧著的白玉做的酒杯,在假賈珂面前站定,握住刀柄,將匕首拔了出來,傷口中鮮血噴涌而出。
那白衣道姑將玉杯抵在假賈珂的傷口上,接了小半杯鮮血,然后點住假賈珂的穴道,勉強止住了血。
她又回到那個白衣道姑身前,拿起白玉做的酒壺,斟了大半杯白酒,與那小半杯鮮血混在一起,晃了幾下酒杯,然后遞到鮮于通面前。
白酒本來是無色的,混上小半杯鮮血,就變成了淡淡的紅色。
這淡淡的紅色,在白玉杯中格外明顯。
鮮于通接過酒杯,一股夾著血腥氣的酒氣撲面而來,聞著幾欲作嘔。
那道人舉起酒杯,微笑道“請”
鮮于通屏住呼吸,一口干了杯中的酒,笑道“好酒”
先前那白衣道姑接過他的酒杯,用手帕在杯口擦了一圈,放回托盤,又當先引路,請鮮于通回到座位坐下。
鮮于通也知自己的所作所為,定會引得眾人瞧自己不起,一路上目不斜視,只盯著自己的椅子看。幸而這一段路只有幾步之遠,他三步并作兩步,快步來到座位之前,正襟危坐,誰也不看。
那道人放下了手,酒杯連嘴唇都沒碰,兩道冷電般的目光在人群中掃來掃去,連著點了二十余個見風使舵,趨炎附勢之輩。
既然已有先例,這二十余人也不再惺惺作態,直接拿起匕首,在假賈珂身上刺了一刀,然后拿起血酒,與那道人喝了一杯。
他們早餓得肚子干癟,喝完酒后,回到座位,心想他們已與那道人結盟,那道人應該不會在飯菜中做手腳,他們再不吃飯,一點力氣都沒有,若是一會兒發生變故,只怕應付不來,便即拿起筷子吃飯。
那道人又點了三十余個猶豫不決的掌門人,這三十余人見鮮于通等人都選擇向那道人投誠,心中的天平,本已偏向那道人。又見賈珂癱在椅上,渾身是血,傷痕累累,顯然活不過今天了,心中的天平便徹底偏向了那道人。他們有一個是一個,紛紛拿起匕首,向假賈珂刺了一刀,然后飲盡了那白衣道姑遞過來的血酒。
陸陸續續又有二三十人,格外知情識趣,不用那道人點名,就主動舉手,示意自己要向那道人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