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憐花還要逼問玉簫道人,江玉郎到底和他有什么仇,什么怨,為何要讓他做太監呢,不過解毒也是一件要緊事,王憐花倒沒有回絕,只是道“他剛剛一共中了七十三刀。”
這個他,指的顯然是假賈珂。
雖然他們捅的不是賈珂,但在王憐花心里,他們捅的就是賈珂。
有多少刀捅在了賈珂的身上。
就有多少刀捅在了王憐花的心上。
賈珂笑道“那就讓他活七十三次。”
這句話聽上去莫名其妙,旁觀眾人,都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
只有王憐花眼中露出冷酷的光彩,嘴角邊露出殘忍的笑容,一副頗為滿意的模樣,點頭道“成交”
兩人走到離他們最近的一張長桌之前,將桌上的飯菜掃到地上,賈珂把自己從玉簫道人懷中取出來的這些東西,一個個放在桌上。黃藥師精通藥理,見王憐花在找解藥,便過去和王憐花一起找解藥。
滅絕師太走了過去,說道“方生大師喝的毒酒十分霸道,再拖一會兒,縱使找到解藥,也未必能救他的性命。這賊道士身上,有沒有這毒酒的解藥”
她適才沒做對不起賈珂和王憐花的事,這時跟賈珂二人搭話,自然問心無愧,只是她和賈珂二人素有嫌隙,她實在拉不下臉,問賈珂二人,有沒有能救她性命的解藥,只好借著方生大師的名義過來討要解藥。
王憐花正在研究一個瓷瓶里的藥粉,是不是解藥,他將藥粉倒在手心,用銀針挑了一點,然后浸入茶杯,攪了幾下,還沒得出結果,滅絕師太就過來搭訕。王憐花側過頭來,向滅絕師太一笑,卻不回答,突然轉頭看向一個喝過血酒的人,笑道“你怎么不逃啊”
這人是江南一個小門派的掌門,臉色慘然,嘆了口氣,說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那些逃掉的人,也許能保住性命,卻保不住名聲,從今而后,江湖上再沒有他們的立足之地。何況我現在功力全無,即使逃出去了,若是遇到野獸,哪怕是一頭孤狼,我都打不過它,早晚都是死,逃也好,不逃也好,哪有什么差別”
王憐花哈哈一笑,說道“你說的還挺有道理”
那些喝過血酒的江湖群豪,大都已經逃了,只有二十八人還留在這里。
王憐花一笑之后,緩緩轉頭,目光逐一在這二十八人臉上掃過,笑吟吟地道“你們都是這樣想的”
在這短短一個晚上,經歷了這么多事情,眾人的道德底線都一降再降。何況剛剛他們為了活命殘害賈珂,向玉簫道人俯首稱臣的丑態,已給王憐花瞧在眼里,這時再跟王憐花講什么禮義廉恥,便如妓女已經和嫖客上完床了,突然裝起黃花閨女,嫖客一碰她的手,她就要死要活,羞的沒臉見人似的,這般惺惺作態,哪有人會相信呢
這時眾人見王憐花語氣和善,似是猶豫要不要將他們趕盡殺絕,心中登時生出一線希望,人人雀躍不已,無不連聲贊同。
只聽得一人凄然道“賈侯爺,王公子,我沒有跟他們一起逃走,是因為我覺得自己對不起你們二位,我若是就這樣逃走了,我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我剛剛也不知怎么回事,或許是被鬼迷住了心竅,這賊道士要我做什么事,我就迷迷糊糊地照著做了,其實這不是我的本意。我我實在對不起你們二位,我應該自殺謝罪”
王憐花笑道“好啊,你自殺吧”
那人原是想要擺出一副愧疚難當,無地自容的模樣,以求賈珂和王憐花寬恕自己,哪里想到王憐花竟會順著他的話,要他自殺謝罪。他一時語塞,訕訕地退開,躲在別人身后,不敢露頭了。
還有人訕笑道“俗話說人非圣賢,孰能無過。我們剛剛確實做錯了,現在也已知錯了,腸子都要悔斷了。王公子,賈侯爺,您二位就給我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吧。”
王憐花笑道“人非圣賢,孰能無過。這話說的不錯。但我也不是圣賢,我憑什么包容你們的過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