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遲疑片刻,終究還是站起身來,跟掌柜的說了一聲。掌柜的也知事關重大,一桌桌走過去,與正在吃飯的食客們商量,不過一會兒,大堂里就只剩下他們三人。
白天問重新坐到賈珂和王憐花對面,說道“兩位請講。”
賈珂便將自己關于江別鶴的推測,大概向白天問說明,至于假的江鷹北名叫江琴,和他有殺親之仇等事,全都略過不提。
白天問活了大半輩子,聽說過不少害人的事情,但如江別鶴這般狠辣,卻還是頭一回聽說,嚇得臉上全無血色,手足發顫,喃喃道“怎么會這樣呢怎么會這樣呢”
王憐花見白天問六神無主,輕輕地咳嗽一聲,見白天問看向自己,繼續道“江家的宅子,是我們縱火燒的,再遲一會兒,你們鎮上的水源,就會被尸毒污染了。到時你們從河里井里打水上來,如果沒將河水井水煮沸,就直接喝了下去,定會染上尸毒,最后一個人也逃不了。
你們若要活命,第一,抓緊時間在鎮上騰出兩座宅子,所有碰過尸體的人,住一座宅子,所有進過江家,但是沒碰尸體,也沒碰江家的東西的人,住另一座宅子,然后將這兩座宅子的大門堵上,每天用竹竿給他們送飯,不許他們出來。
這兩座宅子的位置一定要偏,最好在你們鎮子的某個角上,方圓三里之內,都不能有活水,都不能住人。一旦有人死了,立刻將他的尸體火化,決不能留下。每天過去送飯的人,從頭到腳,都得用衣物包好。送完飯以后,衣服立刻用火燒毀。
第二,你們得想辦法幫我們找到江鷹北。只有在三日之內,找到江鷹北,逼他解開降頭術,這些人才能活下來。”
白天問心里發愁,說道“我們都以為江鷹北已經死了,現在要去找他,卻又該去哪里找呢”
賈珂道“我想柴玉關和江玉郎要去哪里,江鷹北就會去哪里。柴玉關和江玉郎是往哪個方向走的”
白天問搖頭道“我當時并不在場,什么都不知道。要不我找個人問問”
賈珂和王憐花點了點頭,白天問站起身來,走出大堂。
過了一會兒,他領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回來,說道“兩位公子,這是我孫子白玄井。他一向喜歡在鎮上四處晃蕩,江玉郎他們離開的時候,他正好和他們在一條街上,就溜達著把他們送出了鎮子。二位有什么問題,可以問他。”跟著轉過頭去,看向白玄井,說道“江玉郎他們是往哪個方向走的”
白玄井道“他們是往西南方向走的,一行七個人,江玉郎,快活王,新郎官,這就三個了,剩下四個都是江家的仆人。快活王自己坐一輛馬車,江玉郎和新郎官坐一輛馬車,兩個仆人給他們趕車,還有一輛車,上面放著一具棺材,另外兩個仆人趕這輛棺材車。”
王憐花道“西南方向江鷹北在附近有什么產業嗎”
白玄井聽到這話,看向白天問。
白天問搖了搖頭,說道“老朽從未聽說江鷹北在附近有什么產業,不過么,他有這樣的產業,倒也不足為奇。他是一個外地人,三年前搬到我們鎮上,那時就已經是一個腰纏萬貫的大富豪了。
他只是在我們這里買了一塊地,建了一座宅子,從未在我們這里做過生意,他的錢顯然都是在別的地方賺的,十有八九是在中原賺的。他剛來那會兒,就有人猜測他是做把西域的東西,賣到中原去的生意,但是有人當面問他,他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他從來笑而不答,久而久之,就沒人提起這件事了。”
賈珂沉吟片刻,突然道“白老兄,你們鎮上打獵的人應該很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