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郎道“那條地道和石室這兩個地方,各有幾塊地板是活動的,每塊地板下面,都放著劇毒的腐蝕藥水,是從硫磺、硝石等藥物中提煉出來的,碰到以后,便會皮破肉爛,化為焦炭。”
小魚兒目光閃動,笑道“這個機關用來對付柴玉關,那是再合適也沒有了。江兄,你怎會說,你對付不了柴玉關呢”
江玉郎道“這個機關兇險無比,家父擔心自己會在無意間落入毒水之中,因此在這個機關上,設了一道保險,也就是阻擋地板翻過去的機括。若想觸發這個機關,須得先穿過地道,去一間石室,將機括關上,然后才能觸發這個機關。柴玉關怎么可能讓你我離開他的視線,給你我機會去石室關上機括”
小魚兒笑道“你說的沒錯,柴玉關當然不會讓咱倆先行一步,但你不要忘了,咱們這一行人,除了咱倆之外,還有四個人呢。尤其是那兩個在后面趕棺材車的小子,一會兒還要扛著棺材,跟咱們一起走進山洞。他們是你家的仆人,一定很聽你的話,我想說服柴玉關同意他們在前面走,應該不是一件難事。”
江玉郎緩緩點頭,說道“我想柴玉關應該會同意他們走在前面的,畢竟他大老遠將王云夢的尸體抬到這里,本就是為了給王憐花看的。現在只有一個問題,我應該如何在柴玉關的眼皮底下,將關上機括的辦法,告訴他們”
小魚兒眼珠子一轉,笑道“在柴玉關的眼皮底下,偷偷跟那兩個小子說話,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你不要忘了,眼下柴玉關走在咱們前面,除非他的后腦勺上長了眼睛,而且能透過車廂,看見咱們在做什么,不然此時此刻,不正是咱們將消息偷偷傳給那兩個小子的最好時機嗎”
他解開外衣,撕下一塊里衣,然后系好外衣,將這塊白布,遞給了江玉郎。
江玉郎接了過來,說道“有紙沒墨,如何寫字”
小魚兒沒有說話,做了一個咬手指頭的動作。
江玉郎微笑道“魚兄,咬手指頭很疼的,尤其我鼻子上還有傷,再流這么多血,只怕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暈倒了。”
小魚兒笑了笑,說道“你若是怕疼,可以不寫,我絕不勉強。江兄,你今天就會死,而小弟呢,七天以后,才會過去陪你。幸好小弟還可以逍遙快活這七天,七天以后,陰間路上還有江兄相陪,也不算吃虧,你說是嗎”
江玉郎沒有說話,恨恨地咬破手指,用鮮血在白布上寫下幾行字。
江玉郎寫字的時候,小魚兒就在扯自己里衣上的線頭,扯下好幾條細線來。
等到江玉郎寫完這幾行字,小魚兒取下頭上的發簪,將細線綁在發簪上,在白布的四角各穿了一個洞,做成一個布兜,又取來一塊點心,放在布兜中,然后將細線打結,將布兜系緊,最后探出身子,將這塊布兜向后面的棺材車扔了過去。
江玉郎也探出身子,向后看去,就見趕車的一個仆人接住布兜,臉上露出詫異之色。他見布兜順利落入仆人手中,暗暗松了口氣,對這仆人做了個手勢,便即縮回車里。
他們是早上出發,到了下午,終于來到那山洞前面。
江玉郎和小魚兒從車上下來,就見柴玉關大袖飄飄地站在一塊巨大的巖石前面。
他半張臉映照著陽光,半張臉籠罩在陰影里,綠色的眼睛閃動著冰冷的光芒,聽見他們走了過來,也不轉頭,只是微笑,卻不知他是在笑什么。
難道他已經看穿他們的計劃,在笑他們異想天開,以為憑他們那點伎倆,就能算計到他
江玉郎和小魚兒對望一眼,背上都不由得感到一層寒意。
江玉郎收回目光,走了過去,說道“柴世伯,入口就在這里了。小侄知道世伯擔心小侄在這里設下了機關陷阱,就讓這兩個抬棺材的在前面開路,小侄跟在世伯后面吧。”
柴玉關向江玉郎瞥了一眼,說道“就這樣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