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憐花一怔之下,便即明了,兀自有些難以置信,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風靈霽要將滅掉何必問的罪名,推到江玉郎的頭上”
賈珂點了點頭,說道“我現在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只是想到了這個可能。江玉郎手中沒有任何可以打動柴玉關的籌碼,這一點毫無疑問。但是魏無牙都知道江玉郎已經與何必問結盟了,也就是說,江玉郎手中應該有足以打動何必問的籌碼。
江玉郎能打動何必問,卻無法打動柴玉關,這件事怎么想都很奇怪,無論風靈霽派江玉郎過來,是要他幫自己談判,還是要他幫自己監工,都應該把事情告訴江玉郎,不然江玉郎一無所知,怎么幫她做事,不是嗎
我現在能想到的唯一解釋,就是早在趙敏派去的死士偷走手帕之前,風靈霽就已經跟何必問談好了合作,之后手帕失竊,風靈霽將計就計,告訴何必問,除了他們以外,還有人對高昌迷宮感興趣,而且這人已經知道他們在打高昌迷宮的主意了。
她還沒查出這人的底細,為了迷惑這人,她會在明面上派江玉郎去西方魔教,讓這人以為,他們還沒有行動,而真正的尋寶隊伍,可能早在數天之前,就離開大光明境了。
到時何必問和教內的高層人士,都死在了風靈霽安排的圈套上,西方魔教群龍無首,可不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了。但這件事總得找出一個罪魁禍首,可能風靈霽暫時不想得罪姬苦情的老婆,不想自己認下這件事,就把這件事推倒江玉郎的身上,當然她具體會如何操作,就不好說了。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為了找你,在巖雀峰上舉辦了屠珂英雄會,何必問想要看見我和無缺手足相殘,又對屠珂英雄會的彩頭屠龍刀很感興趣,于是派了柴玉關,天吃星和大歡喜女菩薩,各自率領弟子,陪著無缺前往巖雀峰,參加屠珂英雄會,而沒要他們陪他去找高昌迷宮。
這樣一來,縱使何必問他們都死在了風靈霽的安排之下,柴玉關、天吃星和大歡喜女菩薩他們還在,西方魔教就不至于落入群龍無首的境地。
于是風靈霽又安排了第二招,就是在途中截殺柴玉關等人。但她在西域的人手嚴重不足,所以這一次,她不得不用上了已經來到大光明境的江玉郎。
你還記得那天晚上,玉簫道人在大廳里,勸那些江湖人跟他一起造反的情形吧。玉簫道人明顯沒有隨機應變之能,一旦事情超出他的預料,別人還沒怎么樣,他自己先慌了。像他這樣的人,根本不適合主持這種事,而且他自己也說,江玉郎拉他入伙,是看中了他對付女人的本事。
江玉郎本來是要他幫自己尋找美女,訓練美女,現在卻要他說服那么多人入伙,就好像要一個廚子,立刻放下鍋鏟,拿起繡花針做衣服似的。顯然這件事發生的十分突然,江玉郎根本來不及去找合適的人做這件事,只能讓玉簫道人臨時頂上。”
王憐花道“賈珂,你莫要忘了,屠珂英雄會確實事發突然,但是咱們帶上幾千人,來找西方魔教的麻煩,不也事發突然嗎只憑這一點,可沒法斷定,這件事,到底是風靈霽的主意,還是江玉郎自己的主意。何況,”他頓了一頓,聲音突然很輕,很輕,“我媽也參與了這件事,她不認識風靈霽,顯然是江玉郎把她找來的。”
他轉過身子,將臉埋在賈珂的肩頭,輕聲道“我真是想不明白,她為何會參與這件事。柴玉關又沒跟咱們在一起,她又不想當皇帝,也根本不在意誰來做皇帝。她參與這件事,唯一的好處,就是借江玉郎之手,抓住咱倆。江玉郎抓住咱倆,就這么好嗎她她就這么想看她兒子變成太監嗎”
賈珂見王憐花又想起了這件傷心事,不由得心頭一酸,為王憐花難過。他低頭親吻王憐花的頭頂,柔聲道“你管她是怎么想的呢。她已經死了,再也沒法回到陽間,跟別人一起傷害你了。憐花,你就當她沒有做過這件事,是江玉郎誣陷她的。”
王憐花苦笑道“你不喜歡自欺欺人,難道我就喜歡自欺欺人嗎與其騙自己她從沒做過這件事,是江玉郎誣陷她的,我還不如騙自己,其實我從來沒有媽媽呢。”
賈珂柔聲道“那就沒有媽媽,你有我就夠了。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嗎你爹爹、媽媽、兄弟、姐妹,他們本來應該給你的愛,我都會加倍給你。我一定要你做一個最最幸福的小豬。”
王憐花咬著下唇,將臉抵在賈珂的肩頭,閉著眼睛,眼前一團漆黑,看不見絲毫光亮,讓他生出一種很安全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