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憐花道“既然再走一段路,就到魏無牙的山洞了,你又何必急著現在休息等找到山洞了,你便是想要休息一輩子,我也可以成全你。”
蘇櫻嘆了口氣,沒有說話,繼續向前走去,走了兩步,突然腳底打滑,“啊喲”一聲,摔倒在一片落滿了雪的灌木叢中。她身上披著雪白狐裘,一落入灌木叢中,就與上面的白雪融為一體。灌木叢承受重量,枝葉簌簌抖動,露出一片片蒼翠之色,襯著皚皚白雪,看上去十分可愛。
賈珂瞧見蘇櫻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隱隱有些奇怪,蘇櫻在書里可從來不是一個受氣包啊,她若是雙腳已經凍得走不了路了,怎會乖乖聽從王憐花的話繼續趕路何況她已經在昆侖山上住了將近三年,應該已經十分熟悉冬天的昆侖山了,她腳上穿著這么厚實的靴子,雙腳真會凍得走不了路了嗎
他正要上前將蘇櫻扶起來,順便檢查一下那片灌木叢中是否暗藏玄機,忽聽得兩邊的石壁上傳下來一陣奇異的聲音,似是有一大群小型動物奔了過來。
便在這一剎那間,就見兩邊的石壁突然變成了灰色,在暮色中宛若兩匹灰色的綢鍛,在風中輕輕抖動,定睛看時,才發現這哪是兩匹灰色的綢鍛,這竟是成千上萬只貓一樣大的灰鼠,從兩邊的石壁上躥了過來,霎時間就占據了山坡兩邊的石壁。
眾人站在山坡之上,兩邊都是石壁,成千上萬只老鼠,正源源不絕地從石壁上躥下來,無論是向左還是向右逃跑,都會于霎時之間被鼠群吞沒。
若是向前逃命,他們有上千人,將山坡擠得滿滿當當的,而且這些貓一樣大的老鼠,速度快得驚人,轉眼間就會來到面前,除了站在前面的十幾人,其他人沒邁出幾步,就會被鼠群吞沒。若是向后逃命,除了站在后面的十幾人,其他人也還是沒邁出幾步,就會被鼠群吞沒。
這當兒當真驚險萬分,在一片尖叫聲和揮動武器的聲音之中,王憐花一面揮掌拍向洶涌而至的鼠群,清出一片片空地,一面郎聲道“都用布條把耳朵堵起來我只等三個數”
王憐花這句話遠遠地傳了出去,即使站在隊伍盡頭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這上千人都見過王憐花的本事,絕大多數都對他的武功十分信服,雖然灰鼠轉眼間就要撲到身上,仍是壓住心底的恐懼,先撕下衣袖,塞住耳朵,再揮動兵刃,互相幫忙,將對方身上的灰鼠斬殺干凈。
但也有少數人對這些灰鼠太過恐懼,生怕自己這時騰出手來,撕衣襟,塞耳朵,會讓這些灰鼠找到可乘之機,撲到身上,咬下幾塊肉來,因此不敢去塞耳朵,只是不住揮劍斬殺灰鼠。
黃蓉手忙腳亂地躍上車來,撕下衣服,給小魚兒塞好耳朵,黃藥師本在斬殺灰鼠,這時也跟著上車,撕下衣袖,先給女兒塞好耳朵,又給自己塞好耳朵。
父女倆做完這些,又過了一秒,突然身子一震,似乎被一道無形的氣流擊中了,向車外望去,只見先前那些見人就撲,見車就咬,如潮水般洶涌而來、源源不絕的灰鼠,此刻都倒在地上,身子扭曲,滾來滾去。
跟著就見數十人紛紛倒在地上,和這些灰鼠一樣,身子扭曲,滾來滾去,臉上神色看上去十分痛苦。這些人門派不同,武功不同,唯一一點共同之處,就是都沒有用布條塞住耳朵。
黃藥師登時恍然,說道“這是獅子吼。”說完這話,見黃蓉并不看他,先覺奇怪,隨即想起來,黃蓉的耳朵塞著布條,當然聽不見他在說什么了。
黃藥師躍下馬車,凝目向石壁瞧去,只見兩邊石壁之前,堆著不知多少只貓一樣大的灰鼠的尸體,乍一看去,宛如一座座連綿起伏的小山。
黃藥師對這些灰鼠厭惡之極,不愿去碰它們,回車上拿了一個盤子,向石壁扔去,同時縱身而起,腳尖在盤子上一點,只聽得喀喇一聲,盤子落在灰鼠的尸身之間,摔成了七八塊,而他衣袖飄飄,已經來到石壁上面。
黃藥師向前望去,只見賈珂和王憐花站在不遠的地方,賈珂手里拎著蘇櫻,王憐花腳邊躺著兩個人,一個身穿青衣,一個身穿黃衣,兩人身形枯瘦,臉上碧油油的,不禁令人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