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憐花思索了一會兒,突然眉毛一揚,臉上露出得意之色,手掌隨意一拂,帶起一陣柔風,旁邊的幾株梅樹輕輕搖動,花瓣紛紛飄落,似乎都在為他喝彩。
王憐花大半個身子都落滿了花瓣,頭上、脖頸上、衣服上、鞋上,到處都是雪白色的點點梅花。他右手五指收攏,將一片花瓣攥在手中,然后走回賈珂身邊,攤開右手,笑瞇瞇地道“送你一片小花。”
賈珂伸手拿起那片花瓣,笑道“王公子果然是個憐香惜玉的多情公子。”
換作平時,王憐花聽到賈珂這句話,就當他是在稱贊自己了,但是王憐花剛剛因為自己高興,就弄得幾株梅樹掉了不少花瓣,這和憐香惜玉可沒什么關系,賈珂這句話,怎么聽都充滿了調侃之意。
王憐花捏著賈珂的耳朵,笑瞇瞇地道“怎么說”
賈珂伸手撥了撥王憐花額前的幾根碎發,一邊把自己手里的那片花瓣,貼在王憐花的額頭上,一邊笑道“王公子若是不憐香,怎會見這些梅花空自開在枝頭,無人欣賞,不忍它們白白地浪費了這一縷清香,就把它們弄到自己身上,好讓我欣賞你的時候,也欣賞一下它們。王公子若是不惜玉,又怎會見我兩手空空,就把這片花瓣給我,好給我的手找個差事做。”
王憐花忍不住哈哈一笑,笑時腦袋晃動,貼在額頭上的那片花瓣就落了下來。賈珂連忙接住花瓣,重新貼在王憐花的額頭上。
王憐花趁機用鼻尖頂了一下賈珂的手指,然后嘻嘻而笑,說道“你說的半點也不錯,但是做的就錯了。我給你那片花瓣,可不是讓你貼在我的額頭上的,我是要你貼在你自己的額頭上。好在我身上的花瓣還有很多,再拿一片花瓣,貼在你額頭上好了。”
他說到這里,將手伸進衣領里,取出一片剛剛落進去的花瓣,貼在賈珂的額頭上,然后將熱烘烘的嘴唇湊到賈珂耳邊,吹了一口氣,輕聲道“小鬼,香不香”
賈珂一笑,將嘴唇湊到王憐花耳邊,輕聲道“太香了,都是我的味。”
王憐花聽到這話,頓覺臉上熱蓬蓬的,心想“我臉上戴著的這個面具,透氣性可真是不好。”
他輕輕地咳嗽一聲,轉過身子,看向九幽侯,說道“你中的這種毒,我倒有把握治好。”
九幽侯找過這么多個名醫,始終沒能治好所中劇毒,聽到王憐花的話,第一個念頭就是“他一個毛頭小兒,怎么可能治好我中的毒他是在騙我他是要先給我希望,再收回希望,讓我從天堂一下落到地獄他是要折磨我他這句話,我半個字也不能信”
可是他被這劇毒折磨了三十多年,他的一生都被這劇毒改變了,他明知王憐花十有八九只是說著玩的,明知賈珂和王憐花跟他有血海深仇,卻還是像世上任何一個垂死的病人,聽到大夫說他還有救一樣,心中生出了無限的渴望,眼中也射出了異樣的光彩,嘴唇都有些哆嗦,顫聲道“你說的是真的嗎”
他頓了一頓,又道“你不必用這種話來哄我。只要你們肯救鳳娘,我什么都愿意告訴你們。你實在實在不必用這種話來哄我。”
王憐花微微一笑,說道“我當然不是在哄你,這個解毒的法子,我現在就可以跟你說了。一個人中了劇毒,想要解毒,往往只有三個辦法,或是服用解藥,或是以毒攻毒,或是設法驅凈毒質。倘若當年你中毒以后,立刻向我求醫,我便可以用第一個或者第二個辦法,幫你治好所中劇毒。”
九幽侯心想“你還不到二十歲,我中毒的時候,你還沒有出生,我如何向你求醫。”不過事關緊要,他只是在心里這么一想,并沒有說出來,打斷王憐花說話。
王憐花繼續道“如果你中的是一般的劇毒,比如那種日才會死的毒藥,或是中毒以后,吃過一些有點效果的解毒靈藥,毒性相克的厲害毒藥,以致你中的劇毒和你后來服用的這些東西,在你體內達成平衡,你不需要像現在這樣,用真氣形成屏障,阻止毒質侵入五臟六腑,而是收起真氣,任由毒質溶于血液之中。那我便可以用金銀血蛇,將你體內的毒質吸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