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雄跟著王憐花上山攻打西方魔教,一是為了懲奸除惡,二是為了揚名立萬,他們早已做好了跟西方魔教的妖人惡戰一場的準備,哪里想到西方魔教竟然只是一個空架子,自不免大失所望。
唯一的安慰,就是西方魔教財力雄厚,大光明境又是西方魔教的總壇,教主等高層人物在這里住了百余年時間,將這里建的美輪美奐,到處都是中原難得一見的異域風光。若能在大光明境上參觀一下,倒也算是不虛此行。
但是王憐花要祖千秋等人先去各個廳堂屋宇掃蕩,看他們臨走之時,那摩拳擦掌、喜氣洋洋的架勢,定然不肯放過一針一線,經過這些祖扒皮、老扒皮、司馬扒皮的收拾,這些美輪美奐、富麗堂皇的廳堂屋宇,還能剩下從前的一兩分風光嗎
群豪心中雖然很不情愿,但是看著面前那顆巨大的石雕人頭,想想王憐花是如何把這顆石雕人頭踢下來的,又哪有人敢拒絕王憐花的“一片好意”,只得聽從了他的話,在空地上待著。
好在賈珂指揮西方魔教的人的時候。搬來一些椅子桌子,分給各派的首腦人物休息,就像是招待貴賓,眾人面子上過得去,心里的意見倒不算大。
王憐花站在石像的斷頸之上,山風一陣急,一陣緩,吹在他的身上,將他的衣服吹得獵獵作響。
他極目遠望,見遠處山峰一座連著一座,在云霧中若隱若現,抬起頭,但見藍色的天空無邊無際,太陽已經偏斜,幾片白云緩緩浮動,和他離得太近,仿佛伸手就可抓住,低下頭,但見空地上人來人往,甚是忙碌,看似雜亂無章,其實人人聽從他的號令,各行其是,十分的井然有序。
此時此刻,天地在他的面前,萬民在他的腳下,似乎任何事情,只要他想,他就能夠做到。他仿佛就是天地的主宰,一念就可以叫在場所有人失去性命,令這大光明境上的一塊塊青石,全都染上紅色。
王憐花緩緩吐出胸中的一口濁氣,甚至覺得昔日那些至關重要的大事,不過是些微不足道的瑣事,自己始終把這些事情放在心上,實在太過可笑。像自己這樣的人,怎能為了這些小事牽動心神呢
昆侖山上的空氣本就清新,又剛剛下過大雪,空氣清新冷冽,吸上一口,便覺從里到外,都煥然一新了。
王憐花迎風呼吸,將濁氣排出體外,胸腔中清氣充塞,飄飄然地似要乘風而去,塵世間的一切事情,似乎都和他無關,都無法牽動他的心神了。
便在此時,忽聽得一個少年聲音說道“怎么還不下來”
這個聲音傳入王憐花耳中,王憐花就像是一只斷了線的風箏,本來在狂風中自由來去,誰也不值得他停留,突然一只手伸了過來,抓住了他,于是他就留了下來。
王憐花低下頭去,就見賈珂站在火炎殿的前方,仰著頭,笑吟吟地看著他。
王憐花忽然想起很久以前,他們在一個小鎮上,當時他穿著女裝,走回客棧,遠遠就瞧見賈珂站在窗戶后面,笑吟吟地看著他。
當時也是這樣,陽光照射在賈珂的臉上,頭上,給他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
唯一的不同,就是當時他站在街上,仰頭看著賈珂,賈珂站在屋里,低頭看著他,此時他站在屋頂上,低頭看著賈珂,賈珂則站在地上,仰頭看著他。
王憐花覺得這樣很好,只這一點不同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