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龜奴不疑有他,笑道“那可真是巧了,許老板現在就在鶯鶯姑娘的小樓里,他肯定是起來了,剛剛小的還聽到鶯鶯姑娘叫廚房備飯呢。”
百里靈站起身來,滿臉喜色,笑道“陸兄,你跟小弟一起去見許老板吧,多個朋友,就多條路子,誰知道日后你會不會有事要找許老板幫忙。”
陸小鳳跟著站起身來,笑道“我前天聽你說起許老板幫了你一個忙,就很想和他交個朋友了,聽你說他現在不在興州城,還以為沒有機會了,想不到機會竟然在這里。咱們走吧。”
那龜奴當先引路,兩人跟在后面。
陸小鳳趁著旁邊沒人,那龜奴背對著他們,看不見他們做了什么動作,向百里靈舉起了大拇指,意思是說“他剛剛那一場戲,演的真是厲害。”
百里靈微微一笑,神色也很得意。
不一會兒兩人穿過前面兩重院落,來到一座小樓之外,只見屋門敞開,屋中傳來一個女子的輕聲哼唱,倒水的聲音,收拾東西的聲音,跟著一個女孩的聲音說道“姑娘,這件衣服現在送去洗了嗎”
陸小鳳心中大感不妙,這哪是客人還在屋里的聲音,這分明是客人離開以后,妓女們收拾屋子的聲音。他走到門前,敲了敲門。
陸小鳳剛敲了第二下,就有一個少女走了出來。
這少女不過十六七歲年紀,長挑身材,秀眉大眼,皮膚白得近乎透明,穿著一件草綠色的冬衣,見到陸小鳳,笑吟吟地道“相公是來找我的嗎”
那龜奴站在旁邊,說道“鶯鶯姑娘,百里大爺聽說許老板在你這里,就過來找許老板,說是向他道謝。陸大爺和百里大爺是一起來的,聽說百里大爺要來找許老板,就跟著百里大爺一起過來了。”
鶯鶯臉上微露歉疚之色,說道“百里公子,陸公子,真是不巧,許老板已經走了。”
陸小鳳心想“難道我找那些叫花子打聽許進寶的下落,到底還是打草驚蛇了不然他剛剛還在這里,怎么我們一過來,他就離開了”說道“原來許老板已經走了。剛剛我和百里兄聽說,你和許老板向廚房要了一桌早飯,還以為許老板會吃完早飯再走呢。”
鶯鶯嘆了口氣,說道“許老板本來是這樣打算的,沒成想唉,這都怪我笨手笨腳,總是把事情搞砸了。剛剛小霜把早飯放到桌上,許老板要我喂他吃飯,我一不小心,就把一塊豆腐乳弄到了許老板的衣服上,給許老板擦這塊豆腐乳的時候,我的胳膊肘碰到了桌上的黑米粥,又把黑米粥打翻了,小半碗黑米粥都濺到了許老板的褲腿上。
許老板念著舊情,沒怎么責怪我,但他的衣服畢竟臟了,而且地上都是黑米粥,總得清理干凈,他看著心煩,就直接走了,和兩位就是前后腳的事兒。兩位公子若是有急事要找許老板,不如去許老板的古董鋪子看看,如果在那里也找不到許老板,可以去燕春樓的櫻桃姐姐那里看看。許老板經常會在她那里過夜,尤其現在許老板惱了我,我想許老板這幾天都不會過來找我了。”
鶯鶯這一番解釋倒也說得合情合理,而且陸小鳳站在門口,向里張望,能看見地板濕漉漉的,確實是剛用濕抹布擦過。
但是他們前腳來找許進寶,跟著許進寶就離開了望花樓,這世上真有這么湊巧的事情嗎還是許進寶自己心虛,不敢與他們見面,所以聽說他們來望花樓了,就趕在他們過來之前,先行離開了望花樓如果是后者,說不定鶯鶯掉下來的豆腐乳,打翻的黑米粥,其實都是許進寶做的。
陸小鳳心想“許進寶根本不認識我,也不知道我和姬冰雁認識,他應該只是察覺那些叫花子在打聽他的下落以后,做賊心虛,一點風吹草動,就擔心有人來救姬冰雁了。”
陸小鳳看向鶯鶯,說道“我有一件事想問你,昨天許進寶是自己過來的,還是和別人一起過來的”
鶯鶯一怔之下,搖頭笑道“陸公子,你若是想知道許老板是自己來的,還是和別人一起來的,得去問我們老板。我只能告訴你,昨天許老板是自己來找我的,也沒跟我提過,他是自己來的,還是和別人一起來的,我當然也不會問他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