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鳳微笑著看著那紫衣少女,一句也不反駁,仿佛耳朵突然聾了一般,洋洋然渾不在意。
那紫衣少女伸了伸舌頭,臉上滿是不情愿,說道“我姓朱,朱紅色的朱,叫作飾霓。頭飾的飾,霓虹的霓。”
陸小鳳沒聽說過這個名字,但也不覺意外,說道“朱姑娘”
朱飾霓小嘴一扁,說道“別叫我朱姑娘。我雖然姓朱,但我自小就被我父母拋棄了,如果不是因為一些事情,我必須跟著我的親生父親姓朱,我十幾年前就改姓了。我認識的人,都叫我霓姑娘,你也這樣叫我吧。”
陸小鳳聽到朱飾霓的話,登時想起了何沅君。
她和朱飾霓一樣,都是自小就被父母拋棄,今天他一共遇到了三個奇奇怪怪,心里藏著很多秘密的人,怎么其中兩個都是自小就被父母拋棄了,這也太巧合了。
不過其時棄養女嬰這件事并不少見,大多都是窮苦人家生了好幾個孩子,實在喂不飽這么多張嘴,很多人都拋棄了女兒,留下了兒子。這樣自小被親生父母遺棄的事情,陸小鳳從前都聽說過好幾回了,因此陸小鳳只是有些驚訝,兩個少女竟然是同樣的經歷,便沒有再糾結這件事。
陸小鳳笑了笑,改口道“霓姑娘。”
朱飾霓看著他,問道“怎么”
陸小鳳道“其實你是唐玉的同伙吧。”
朱飾霓“啊”的一聲驚呼,忿忿地道“你在胡說什么我怎么可能是他的同伙”然后壓低聲音,說道“如果我有他這本事,我還會這么窮嗎”從懷中取出一個半舊的錢袋,錢袋里放著小半袋碎銀子,她將錢袋從懷里取了出來,碎銀子互相撞在一起,發出清脆之極的聲音,聽上去十分悅耳。
朱飾霓忿忿地道“你自己瞧瞧,我若是他的同伙,有本事混進皇宮行刺,我哪里還會吝嗇銀錢,這錢袋都已經這么舊了,我還舍不得換成新的還有我的衣服,你看我這件衣服是不是太寬松了
這根本不是我自己的衣服,是別人的衣服,我根本買不起桃馨坊的衣服,這件衣服,我就足足穿了三年了。第一次穿這件衣服的時候,我年紀太小個頭太矮,衣服根本撐不起來,只能自己把衣袖褲腳通通縫起來。現在能把衣服撐起來了,但是衣服也已經舊了,衣服上磨出了兩個洞,都是我自己補的。”
朱飾霓說到這里,將錢袋放進懷里,又取出一只木盒,盒蓋打開,里面放著小半盒胭脂,大概是時間太久了,胭脂的顏色看上去頗為陳舊,木盒的蓋子光可鑒人,顯然是用的時間太久,手指已經把木頭打磨得十分光滑。
朱飾霓道“我這盒胭脂,買來已經大半年了,這盒胭脂放的時間太久,已經不好用了,可我不想把錢花在這上面,就一直把它帶在身上,沒有去買新的。”然后拿出一把檀木梳子,上面鑲嵌了幾顆珍珠,看顏色已經上了年頭。
朱飾霓道“我這把梳子就更了不起了。這是我三年前拿到的梳子,現在梳子上的這些珍珠,變黃的變黃,甚至還有一個掉了下來。如果不是沒有多余的錢買新梳子,誰愿意把這些破爛帶在身上”說罷,狠狠地瞪了陸小鳳一眼。
陸小鳳眨了眨眼睛,一時之間,他也看不出來,朱飾霓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不過她確實懷里放著很多已經過時的舊物,如果不是沒有選擇,誰會隨身攜帶這些舊物。
陸小鳳道“這么說來,你不是唐玉的同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