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丹鳳垂下了頭,漆黑的長發如瀑布般披在雙肩,說道“是。皇上知道的,臣妾和公主一向要好,公主心里不快活,臣妾心里也為她難受。”握住賈珂的手,說道“皇上就原諒臣妾吧。”
賈珂道“你知道這件事不是你該問的就好。”嘆了口氣,說道“不說這些煩心事了,朕煩心了一整天了,到了晚上,還是輕松一點。朕家里的事情亂成一團,你就跟朕說說,你家里的事情來解悶吧。”
上官丹鳳抬起頭來,笑道“臣妾家里的事情,實在乏善可陳,但既然陛下想聽,臣妾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陛下想聽臣妾說什么事情”
賈珂隨意地道“朕記得你跟朕說過,你有個姐姐,還是有個哥哥。”
上官丹鳳笑道“皇上一定是把從別的姐姐妹妹那里聽來的事情,當成臣妾的事情了。臣妾的父親,只有臣妾一個孩子,不過臣妾倒是有兩個表妹。她們兩個,一個比我小了幾個月,一個比我小了好幾歲,若是皇上見到她們,一定會喜歡她們的。”
賈珂臉上露出詫異之色,說道“你沒跟朕說過,你有個哥哥還是有個姐姐嗎哦,那就是一品堂的人跟朕說的。當時那人跟朕提了一句,朕也沒有放在心上,好像是叫什么金”沉思了一下,又道“好像是叫上官金燕,還是上官彩燕。她不是你姐姐嗎看來是一品堂的人又把江湖上的小道消息當成真的,拿來跟朕說了。”
上官丹鳳沉吟片刻,忽然一笑,說道“臣妾知道皇上說的是誰了。其實一品堂那位大人說的也不全是錯的,臣妾從前有個表叔,叫作上官金虹,想來那位大人說的就是他了。
臣妾那個表叔是臣妾的舅祖父的養子,比臣妾大了十一歲,臣妾小的時候,他就離開了家,再也沒有回來過,臣妾的舅祖父因為這事,傷心了好幾年。臣妾在家的時候,聽說他在外面用大金鵬王的兒子的身份招搖撞騙,好像騙過不少人。想必一品堂那位大人,就是相信了他給自己編的身世,以為他真的是臣妾的兄長了。”
賈珂皺起眉頭,說道“沒想到你家里還有這種糟心事,朕明日就吩咐下去,讓他們多多留意這個上官金虹,倘若遇到他了,格殺勿論。”
上官丹鳳道“臣妾知道皇上這是為臣妾打抱不平,只是我這個表叔再怎么忘恩負義,畢竟是我舅祖父的養子,我舅祖父又一向把他當作親生兒子。我舅祖父對我父親有大恩,對我也有大恩,皇上若是因為此事,就把我這個表叔殺了,臣妾百年以后,實在無顏面對舅祖父。”
賈珂嗤的一聲笑,不以為然地道“你一個姑娘家,經的事太少,不明白其中利害,以為對不起舅祖父,就是天大的事情了,大難臨頭了也不知道。你這個表叔在外面用大金鵬國的繼承人的身份招搖撞騙,謊稱是你的親生哥哥。
他若是在外面做了什么壞事,比如做了采花賊,壞了人家姑娘的清白,比如做了江洋大盜,搶了人家幾萬兩銀子,再比如在外面殺了人,被官府通緝了,你這個親生妹妹,焉能不受他的連累這還是不是最可怕的,畢竟這些事情是誰做的,是能講清楚的,不是說你哥哥是殺人犯,你就一定是殺人犯。
最可怕的是今天在興州城大鬧了一通,又在宮里從下午鬧到晚上的武三通那樣,他對他自己的女兒心懷不軌,還把這件事到處亂說,生怕別人不知道,他連個畜生都不如,他的師父功極帝已經受他連累,淪為笑柄了,他若有個妹妹,一定已經被夫家休了,你那個表叔若是做下這樣的事,朕保證第二天全是彈劾你的折子。到時候朕再舍不得你,也未必能留下你了。”
上官丹鳳咬了咬嘴唇,柔聲道“陛下說的道理,臣妾都明白,只是武三通那樣的人,百年也未必能遇到第二個,臣妾的表叔,一定不會做出這種事的。”
賈珂道“你這個表叔不是在你小時候就離開了你們家,你再也沒有見過他嗎這得有十四五年了吧。你以為那個武三通是從十四五年前一直瘋到現在嗎他那些師兄弟,跟他有二三十年的交情了,也是第一次見到他發瘋了。朕主意已定,愛妃無需多言,朕可不想做第二個功極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