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認真地道“因為你是我姊姊,我自然甘心情愿為你做任何事情。”想起王憐花的好妒之名,看向王憐花,說道“王公子,你別在意,我只喜歡我姊姊,不喜歡賈公子,我也一直覺得你們很配,從來沒有想過拆散你們,自己取而代之。
縱使賈公子只是我姊姊,我也沒有想過自己一定要和姊姊在一起,只要姊姊能夠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我就心滿意足了。你倘若死了,我姊姊也就死了,我是絕不可能明知姊姊有危險,卻袖手不理的。”
賈珂和王憐花聽了這話,都覺得怪怪的,倒不是聽不明白阿紫的意思,也不是不相信阿紫這一番話,畢竟阿紫這種心情,他們也都體會過。
賈珂在那漫長的九年里,始終沒有收到王憐花的只言片語,卻還是堅持等王憐花來找他,固然有他們兩個小時候交情太好,他不愿意讓王憐花傷心的原因,但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他非常喜歡他心中所想象的王憐花,所以他愿意等真正的王憐花來到他的身邊。
王憐花同樣九年沒見過賈珂,對賈珂的了解只源于各種江湖傳聞和金九齡偶爾寄來的書信,連那九年里,賈珂長成了什么模樣都不知道,支撐他與王云夢對抗到底的愛意,之所以源源不絕,九年都沒有變少,自然也是因為他愛上了自己心中所想象的賈珂。
可是自己愛上心中所想象的人是一回事,知道別人愛上了心中所想象的自己,就是另一回事了,若不是知道阿紫沒有見到賈姑娘的玉像之前,就被賈姑娘迷得神魂顛倒,為了賈姑娘的安全,寧可性命也不要,自己去挨玄冥神掌,賈珂真會以為阿紫和無崖子、段譽一樣,其實都是被玉像的魔力所懾,迷上了玉像。
不過阿紫迷上了并不存在的賈姑娘,和迷上了賈姑娘的玉像,又有什么區別都是愛上了自己的想象,而且沉溺其中,不可自拔,也不愿自拔。
王憐花輕輕地咳嗽一聲,想跟阿紫說,有病趕快去治,不要出來嚇人,但隨即轉念,又覺得阿紫對賈姑娘的這一片癡心,實在好用得緊,他們若不加以利用,豈不就是清泉濯足,花下曬褲,背山起樓,燒琴煮鶴,也太暴殄天物了。當下便道“聽你的意思,七月十五賊心不死,打算繼續刺殺賈珂了”
阿紫道“不錯,他們就是這么打算的。不過這對他們來說,可不是什么賊心,他們這些人大多非富即貴,平時想要什么,都能輕易得到,尋常生活已經無法給他們帶來快樂了,于是他們湊在一起,就像在山上用獵犬獵殺猛獸一樣,他們用自己培養的殺手獵殺活人,比賽誰能得手。
為了增加樂趣,若是有殺手在這場比賽中受傷了,殘疾了,或者僅僅是害得主人輸了比賽,惹得主人不高興了,都有可能成為新的刺殺目標,我自己就見過好幾次這樣的事。”
她這一番話說得輕描淡寫,臉上神色也格外平靜,仿佛這是什么稀松平常的事情。但是賈珂和王憐花聽來,背上都不由得感到一層寒意。
他二人和“七月十五”那一伙殺手交過手,知道這一伙殺手武功平平,全靠出奇制勝,他二人既已知道這一伙人的存在,已經摸清楚了他們慣用的手段,又有可以辨認百毒的金銀血蛇相助,這些殺手還想故技重施,接近他二人身邊,可不像從前那么容易了。就算“七月十五”還在旁邊虎視眈眈,他們也不必多么擔心。
只是“七月十五”這一伙人完全不把別人當成人看,不僅把活人當成獵物,比賽誰能得手,還會把為自己出生入死的殺手當作獵物,這其中的可謂可怖,甚至不是那些視人命如草芥的惡人能相比的。即使賈珂和王憐花早就知道“七月十五”這些秘密,此刻聽到阿紫輕描淡寫地說來,他們也沒法輕描淡寫地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