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末星本就憂心如焚,擔心皇上因為昨今兩天的事責罰自己,這時聽了王憐花的話,急忙跪在地上磕頭,說道“都是我們糊涂,以為宮里的宮女太監一定都是可靠的,所以侍衛們只在外面嚴防死守,沒有跟著皇上進溪月殿,監視那些宮女太監的舉動。日后一定吸取教訓,再不敢有半分松懈了。”
王憐花道“你們倒不必跟父皇跟得這么緊。父皇去看望哪位娘娘,跟這位娘娘坐下聊天,幾十個侍衛一字排開,幾十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父皇,父皇哪還有興致跟這位娘娘聊天
現在天氣寒冷,熏爐、火盆是必不可少的取暖用具,只是太容易被人暗做手腳了,不如讓工匠給熏爐和火盆上的銅罩做一個鎖,鑰匙則由專人保管,往后要加木炭了,要加素香了,都得先找那人把鎖打開,才能將熏爐和火盆上的銅罩揭起來。雖說這世上就沒幾個毛賊不會用鐵絲開鎖,這樣的鎖根本擋不住他們,但是有鎖總比沒鎖好,你說是不是”
張末星道“這法子是殿下想出來的,自然是好法子。會開鎖的未必會殺人,會殺人的未必會開鎖,那個殺死鴻章姑娘的兇手,也未必會開鎖。如果溪月殿的熏爐和火盆的銅罩上有鎖,說不定他昨天晚上,根本沒法把迷香放進去。”
王憐花微笑道“我在這種事上沒什么經驗,這法子不過是我隨便想出來的,既然張副總管覺得可行,一會兒出去見到了陳公公,就讓他去找幾個工匠,先做幾個帶鎖的熏爐和火盆試一試吧。”
張末星道“是,卑職見到陳公公了,定會把這件事告訴他。”
王憐花道“既然殺死鴻章的兇手,極有可能是溪月殿的人,溪月殿的太監宮女,你可派人看著他們了嗎”
張末星道“殿下放心,卑職早就叮囑侍衛好好看管他們,不得離開他們寸步了。溪月殿里侍衛極多,卑職倒不擔心他們逃跑,就擔心他們自殺。卑職已經檢查過他們的牙齒和衣服,確定身上沒有毒藥,才把他們交給侍衛看管的。卑職這次過來,也是想要請示皇上,是把他們帶去侍衛房審問,還是讓他們繼續留在溪月殿里”
賈珂拿來紙筆,寫道“侍衛房。”
王憐花早就看見賈珂寫的是什么了,但還是接過紙來,裝模作樣地掃了一眼,然后道“張副總管,父皇讓你把他們帶去侍衛房審問。”
張末星忙道“是,是。卑職回去以后,就把他們押去侍衛房審問。”頓了一頓,臉上露出為難之色,又道“皇上,上官娘娘已經搬去冷宮了,上官娘娘身邊的兩個大宮女,綠荷和粉嬌,也都跟著去了。可要把綠荷和粉嬌也押去侍衛房
還有上官娘娘,卑職不知道應不應該過去問娘娘幾句話。雖然卑職以為,娘娘決不可能與鴻章姑娘的死有關,但是娘娘畢竟是溪月殿的主子,何況娘娘昨天晚上也在溪月殿里,知道一點內情,也未可知。”
賈珂皺起眉頭,提筆寫道“不必。她昨天晚上一直和朕待在一起,鴻章死的時候,朕即使睡下了,也沒有睡得太沉,她就躺在朕的懷里,她若是離開過,朕不會不知道的。”
王憐花拿起這張紙,掃了一眼,然后將這張紙遞給張末星。
張末星雙手接了過來,看了一眼,心想皇上對上官娘娘果然舊情難忘,把上官娘娘貶為庶人,打入冷宮,不過是一時之氣,或者就是做給別人看的,過幾天就會把上官娘娘接回來了,忙道“卑職糊涂,竟然懷疑上官娘娘,還望皇上恕罪。”
賈珂搖了搖頭,在紙上寫道“你懷疑她是對的,鴻章死在了她的寢宮里,朕心里何嘗不懷疑她。不過她畢竟是朕的妃子,在沒有真憑實據之前,朕不想冤枉她。你把綠荷和粉嬌帶去侍衛房審問吧,若是問出什么來了,朕親自審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