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竇年臉色微變,伸手一拽公孫五的衣擺,心想“等咱們離開地道了,赫連銅桂若是向皇上告狀,說你把皇宮比作田鼠洞,你以為皇上會聽你的解釋嗎”
公孫五走在楊竇年的前面,看不見楊竇年的臉色,他這一番話說完,自己絲毫沒有察覺不對,待得被楊竇年從后面拽了一下衣服,才意識到最后這句話犯了忌諱,不由得心下懊悔,實不該為了活躍氣氛,就忘了“禍從口出”這四字成語。
公孫五擔心自己再說錯話,回頭成了赫連銅桂向皇上告狀的把柄,索性一句話也不說了。他沉默下來,楊竇年和赫連銅桂也沉默不語,地道中一時寂靜無聲。
過了片刻,走在最前面的赫連銅桂忽然停了下來,公孫五和楊竇年見他停了下來,也都跟著停了下來,借著火光,向前望去,只見前面道路分岔,又有兩個入口。
這兩條地道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出來,赫連銅桂掃了一眼,便道“我自己走左邊這條,你們兩個走右邊這條。”
楊竇年道“咱們還是一起吧。倘若前面藏有敵人,或是設有機關,一個人未必應付得來,咱們三個一起行動,互相也能有個照應。咱們就選一條道走,在咱們選的這條道上留下一個標記,等這條道咱們走到盡頭了,再回來走另一條道就是。”
赫連銅桂其實對自己能否獨自干掉唐玉沒有任何把握,見楊竇年說得有理,便沒有反對。
三人走進左邊這條地道,走了一會兒,便覺壁上和足底潮濕之極,呼吸也不順暢,竟似走在湖水下面,均想“難道上面竟是御花園的池塘”再前行數丈,地道忽然向上傾斜,三人一邊爬坡,一邊心想“難道我們要出去了”
這條地道畢竟建在地下,空氣很不流通,何況一口氣闖進來了二百余人,人人手里拿著火把,地道中的空氣有多渾濁,自是可想而知。
三人在地道中走了這么久,胸中早已十分憋悶,這時懷疑他們終于走到了這條陰暗潮濕的地道的出口,無不心情振奮,當下加快腳步,須臾間來到地道盡頭,只見前面是一面土墻,墻上釘著三枚銹跡斑斑的釘子,豎著排了下來,每枚釘子都有一寸長短露在墻外。
赫連銅桂舉起火把,上下打量面前的土墻,除了這三枚釘子之外,這面土墻和他一路走來,看到的土墻并無差別。他還拔出長刀,刺入土墻,只覺墻中阻力極大,顯然墻壁后面并不是地道。
赫連銅桂打量土墻的時候,楊竇年和公孫五也都走了過來。公孫五舉起火把,掃了一眼,然后抬起頭來,向上望去,很快面露喜色,說道“出口在上面”
赫連銅桂和楊竇年聽到這話,向上望去,就見一塊石板,懸在他們的頭頂上方。他們一路走來,頭頂上方全是泥土,還是頭一回見到石塊。這塊石板放在這里,顯然別有用意,不僅公孫五一見到這塊石板,就認定這是出口,赫連鐵樹和楊竇年見到這塊石板,也是這樣想的。
楊竇年道“既然出口在上面,那么這里為什么釘著三枚釘子,也能解釋了。挖這條地道的人,一定武功不俗,每次來到這里,都是踩著這三枚釘子,將這塊石板推開的。”
赫連銅桂道“你怎么知道這三枚釘子是用來踩的我看這三枚釘子,倒像是一種機關,只要扳動這三枚釘子,上面的石板自己就會移開了。”說著伸手去抓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