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羅繼捧心想“他是白天喝酒,那和他一起喝酒的人,絕不可能是公主殿下。”但他還是覺得三十斤酒,蕭遠川一個人根本不可能喝完,兩個人喝都很勉強。
都羅繼捧沉吟片刻,說道“蕭遠川留下來的行李呢你把他的行李搬出來,放在外面的院子里,我要親眼看看,他都留下了什么東西。”
那掌柜的答應一聲,轉身而去,很快帶著幾個店伙走了進來,將七八個包袱放到地上。
都羅繼捧走了過去,讓那幾個店伙把這七八個包袱拆開,但見包袱里裝的都是些隨處可見的東西,舊衣服、舊鞋子、翻過的書,用過的毛筆、硯臺、墨汁等等。
都羅繼捧見這些衣服的料子,都不是什么名貴的料子,硯臺也只是普通的青石硯臺,說道“看這些東西,可不像是富商會用的東西。”
那掌柜的道“蕭老板在這件事上確實有些奇怪。我們家的梅香院,房費是一天二兩銀子,他要是住在樓上的天字號房間,這二兩銀子,也足夠他住半個月了。
他在我們這里住了將近四個月,只是房費,就花了將近三百兩銀子,那可不是一般的闊綽了。但是他平時衣著打扮,只是普通,吃飯也只點兩三樣菜,倘若我不知道他住在梅香院,我肯定不會把他當成有錢人。
不過這世上的有錢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怪癖,五月份的時候,霍老板來興州城,住的也是我們家的梅香院。當時他腳上穿著草鞋,身上穿著快要洗白的布衣,拿一個有豁口的瓷碗去街上站著,就能加入丐幫了。和霍老板相比,蕭老板可不是正常許多么。”
都羅繼捧道“你說的霍老板是誰”
那掌柜的道“就是公孫相公的老板霍休。霍老板五月初的時候,來過咱們這里一趟,我們大老板聽說霍老板住在我們店里,連忙從外地趕了回來,想要和霍老板混個臉熟,日后若是能一起做生意,那就好了。但是霍老板不喜歡和別人打交道,就沒見我們大老板。”
都羅繼捧本就是來抓公孫臨的,公孫臨是霍休的下屬,窩藏唐玉到底是誰的主意,現在還不好說,霍休一樣有嫌疑,這時聽說霍休在五月初的時候,搬進了梅香院,而蕭遠川是在八月初的時候,搬進了梅香院,這兩件事是否會有聯系,不親自去梅香院看一看,誰也說不清楚,說道“你帶本官去梅香院看看。”
那掌柜的臉上露出為難之色,說道“大人,這梅香院現在住著人呢。”
都羅繼捧道“那又何妨。本官是在執行公務,難道住在里面的人,還敢阻攔本官進去嗎”見那掌柜的聽到自己的話,臉上神色愈發為難,心想“難道住在里面的人,來頭很大,不是我惹得起的”問道“住在里面的人是誰”
那掌柜的低聲道“是一位老夫人和一位年輕姑娘,那年輕姑娘自稱姓李,似乎是那位老夫人的徒弟,那位老夫人身材窈窕,活脫是個年輕美女,但是臉上一直蒙著白紗,看不清楚面容。
李姑娘說,老夫人年輕的時候遭到奸人所害,毀了容貌,從那以后,一直臉蒙白紗,再不以真面目示人。十幾年前,老夫人家里出了一些事,不得不離開兒孫,四處漂泊,前一陣聽說孫女要出嫁了,心里實在放不下,就帶著李姑娘悄悄回了興州城,想要親眼看著孫女出嫁。”
都羅繼捧大吃一驚,說道“你是說梅香院里住著那位夫人”
那掌柜的低聲道“咱們開客棧的,從來只知道開門迎客,客人到底什么來歷,就不是咱們應該知道的了。”
都羅繼捧冷靜下來,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很好你說的很好”拍了拍那掌柜的肩膀,心想“皇上若是知道太妃娘娘回來了,心里不知會有多么高興。公主殿下若是早知道太妃娘娘對她如此牽掛,聽說她要出嫁了,專門回來看她,說不定就不會跟那天殺的蕭遠川私奔了。”
想到激動處,恨不得立刻回趕回皇宮,將太妃娘娘終于回來了這件事告訴皇上,但是這里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完,他總不能做了一半,就丟下不管了,只好催促眾侍衛加快速度,盡快將竹幽院的東西打包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