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秋說道“剛剛太子還派人過來請安,聽說皇上出宮了,這才回去了,這會兒聽說您回宮了,估計又會派人過來請安,奴婢也這么跟太子說嗎”
賈珂心下好笑,知道太子這是見皇帝不見他,卻和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六皇子形影不離,坐不住了,說道“當然這么跟他說。”然后和王憐花走出御書房。
陳默秋看著兩人的背影,莫名想起那句“但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心想“皇上從前還對太子十分寵愛,處理政務的時候,都把太子帶在身邊,怎的六皇子一來,什么都變了呢”言念及此,不禁對太子生出幾分同情來。
賈珂和王憐花離開皇宮,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換了一張臉,見不遠處有十幾個官兵走了過來,王憐花叫住他們,向他們出示腰牌,問道“你們是誰的部下”
賈珂這時還穿著李訛龐的衣服,這些官兵日后若是向別人描述他二人,定會提到他二人的衣著打扮,給有心人聽到了,可能會想到這是皇上的衣服,繼而猜出他二人的身份來。是以賈珂雖然已經換了一張臉,但假扮的還是李訛龐,只不過是正在假扮別人的李訛龐,和別人打交道的事,自然得王憐花來做。
這些官兵認得這是皇上的腰牌,知道賈珂和王憐花定是宮里來的御前侍衛,忙道“回大人我們是徐德海將軍的部下。”
王憐花點了點頭,說道“我有件機密大事,要找你們辦,倘若這件事辦成了,那定是重重有賞,但若泄露了風聲,連累了皇上的謀劃,那咱們幾個,可都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眾官兵忙道“大人盡管放心,咱們職位雖低,但不是不懂規矩,既然大人不讓咱們往外說,便是親娘老子來問了,咱們也一個字都不會說的。”
王憐花道“那好得很。我要找一個男人,他是二十四五歲年紀,江南口音,從前叫作夏青,在江南開了好幾年酒鋪。我不確定他現在叫什么名字,他應該是在半年或者一年前來興州城的,極有可能重操舊業,又在興州城干起了酒鋪、飯館、茶樓之類的營生。
他從前一直沒有成親,來興州城時日還不算太久,應該還是一個單身漢,不過也有可能因為其他原因,謊稱自己已經在家鄉成親了,或是找了個女人和他假扮夫妻。你們幫我在城里打聽一下這人的下落,我想那些經常去酒鋪喝酒的人,很有可能知道這人,但不可讓人發現,是朝廷在找他。”
眾官兵齊聲應是。一個官兵沉吟片刻,說道“大人,卑職平時辦完了差事,就喜歡找個酒鋪,小酌幾杯。卑職最近常去的一家酒鋪,酒鋪老板就是個二十四五歲的男人,說話軟綿綿的,卑職也聽不出來那是不是江南口音,反正不是咱們興州城的口音。他好像是半年前過來的,叫什么名字,卑職沒有問過,只知道他姓夏,在那里喝酒的人,都叫他夏老板。”
賈珂和王憐花對望一眼,王憐花道“你帶我們過去瞧瞧。”
那官兵帶領二人,來到城東的一家小酒家。這時不是飯點,外面又亂糟糟的到處都是官兵,店里一個客人也沒有,只有一個年輕男人站在柜臺后面,用抹布擦拭柜臺后面的架子上放著的幾壇酒,聽到開門的聲音,抬頭向他們看來,隨即放下抹布,走到三人身邊,笑道“三位要吃點喝點什么”
那官兵在路上得了王憐花的囑托,這時照著王憐花教給他的說辭,說道“這是我的兩個朋友,從外地過來找我,偏我有事要忙,現在騰不出空來跟他們喝酒,外面又亂,他們回客棧也麻煩,我就把他們帶到你這里來了,讓他們在這里先喝著,等我忙完了,再過來找他們。夏老板,我這兩個朋友,你可幫我照顧好了。”
夏老板笑道“田大人放心,這兩位公子是您的朋友,我自然不敢怠慢他們二位。您要不要先喝一杯酒暖暖身子,再出去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