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憐花笑道“原來夏老板和長平侯衛青一個名字,這個名字確實很好記,我想我們下次再來興州城找夏老板喝酒,我也不會忘了夏老板的名字。”
夏青笑道“衛青這樣的大人物,我可不敢高攀。我只要能有衛青一成的本事,多賺點錢,娶個漂亮老婆,那就心滿意足了。”
賈珂故作疑惑,說道“夏老板既然想要賺錢,怎的離開江南,來興州城了江南何等富庶,在那里做生意,可比在興州城做生意容易多了吧。”
夏青苦笑道“這件事說來也是好笑。我從前向朋友借了一筆錢,開了一家小酒家,生意不好不壞,日子還算過得下去。但是那條街上有個賣豆腐的寡婦,不知怎的,竟然看上了我,我跟她隨口說了幾句話,她就說我對她有意思,到處跟別人這么說,沒過幾天,附近的人就都知道我對她有意思了。經此一事,我是怕了那豆腐寡婦了,心想我惹不起她,還躲不起她么,于是從那以后,我一句話也不跟她說。
就這樣過了一個月,那天晚上,下了一場大雨,黃豆大的雨點,打得窗戶噼啪作響。我見雨下得這么大,心想肯定不會有客人來了,便準備關門休息。關門的時候,聽到雨聲中傳來哀嚎的聲音,我連忙過去,就見那豆腐寡婦坐在地上,手里抓著籃子,籃子里的東西滾了一地。
我見她似乎摔得不輕,也顧不得從前的事情,把她扶進酒館,見她扭著了腳,就找了一瓶藥酒,給她揉了腳腕,因為外面的路實在難走,她又受了傷,我就讓她留在酒館里過夜。
第二天一早,我送她回了家,本來以為這件事就這樣結束了,誰想到了下午,就有好多人過來恭喜我,還有人長吁短嘆,說我怎么真就看上那寡婦了。我一問才知,原來那豆腐寡婦回去以后,逢人就說,昨天晚上,她留在我家過夜了,過幾天我就要接她過門了。
我向那些街坊鄰居解釋,有人相信,有人不信,那豆腐寡婦還不顧腳傷,天天來酒館找我,我趕她走,她就在地上打滾撒潑。她一個婦道人家,我總不能對她下狠手,實在不知如何對付她,只好自己躲得遠遠的,這不一躲就躲到興州城來了。”
正說到此處,忽聽得屋門聲響,又有人走了進來。但見她約莫二十出頭年紀,目如秋水,膚光勝雪,披著一件大紅斗篷,雙耳上各垂著一只造型夸張的珊瑚耳環,酒館里的燈光照在她的臉上,當真清麗無比。
這紅衣女子走了進來,向他們瞧了一眼,忽然向他們走來,然后坐到賈珂對面,向賈珂和王憐花嫣然一笑,說道“我和你們一起喝酒,好不好”
賈珂和王憐花皆是一怔,不明白這女人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但見她年紀輕輕,生得又美,眉目之間卻微帶蕭索之意,仿佛曾經遭遇過許多不幸,現在也無法擺脫這些不幸,重新生活,知道她一定是個有故事的女人,不禁對她生出些許好奇來。
賈珂笑道“我們本來就是閑著無聊,才找夏老板一起喝酒,姑娘愿意和我們一起喝酒,我們自是求之不得,人多才熱鬧嘛。”
這時廚師送上來了芙蓉雞片、燒臟肉釀腸兒和石鍋菜泡飯,還剩下一道春不老炒冬筍。
賈珂笑道“這幾道菜只怕不夠咱們吃的,姑娘再點幾道菜嗎”
那紅衣女子道“這幾道菜就夠吃的了。我一點也不餓,我是來喝酒的。”說著拿起酒壺,給自己斟了一杯酒,舉起酒杯,說道“我先干為敬。”然后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