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憐花松開賈珂,站到地上,握住賈珂的手,解釋道“剛剛那條水蛇的尾巴上纏了一條極粗的鐵索,不知那條鐵索打造的時候,摻了什么東西,泡在水里這么多年,竟然始終沒有生銹。那條鐵索一端纏在那條水蛇的尾巴上,一端連著湖底的機關,只要那條水蛇的尾部離開水面,鐵索便會拽動機關,讓上面這條通道露出水面。
這防范聽起來已經很周密了吧,但是李秋水的布置到這里還沒有完,如果我沒有認錯,藏在那圈凸起后面的暗器叫作步步生蓮,名字聽著好聽,卻是一種無比陰毒的暗器。
這種暗器形似一朵蓮花,平時花瓣合攏,有如含苞待放,一般放在地板下面,一旦有人踩上這塊地板,便會觸發下面的機括,整朵蓮花都會被底下的彈簧向上彈起,花瓣會在一瞬之間張開,同時地板上出現一個圓洞,正好能讓蓮花花心伸出來。蓮花花心里有十幾到二十幾枚銅簽,上面布滿倒刺,一旦刺入腳底,倒刺橫在肉中,根本拔不出來,被這些銅簽刺中,這雙腳便算是廢了。
不過因為這種暗器用起來太過死板,要想傷到一個人,須得讓這人踩在暗器的正上方,偏一點都不行,加上打造這樣一朵銅蓮花的錢,足以打造三十朵同等大小的金蓮花,因此這步步生蓮只在江湖上喧囂一時,然后便銷聲匿跡了。
但是上面這個入口可就不一樣了。入口供人落腳的地方,就只有那一圈石頭,李秋水在下面放了一圈步步生蓮,無論踩在哪里,腳下都會彈出一朵蓮花來,當真逃無可逃,避無可避,可說是貨真價實的步步生蓮了。”說到最后,握著賈珂的手微微顫抖,語氣惡劣之極。
賈珂心中也是一陣后怕,若不是王憐花看見管道底下是厚厚一堆干草,讓他直接下去,他定會先站在管道入口那一圈石頭上,將管道中的情形看清楚了,再鉆進管道。
神照功雖然能修復他腳底那被倒刺剜掉的血肉和割斷的筋脈,讓他不至于落得終身殘疾,卻可不能幫他減輕受傷的痛苦,想想腳底被倒刺挖出拳頭大小的血洞來,那是何等的鉆心之痛。
何況這幾天可是對付姬苦情、姬悲情的關鍵時候,若是錯過了這次機會,日后可就未必再有這么好的機會。倘若他踩中了“步步生蓮”,雙腳受傷,無法行走,王憐花定會守在他的身邊,寸步不離,這些地方,又能讓誰來探查,如今這大好機會,豈不就要白白錯過了么。
賈珂想到最后,定了定神,只覺額頭上涼颼颼的,這才發現自己滿頭都是冷汗。他舉起王憐花的手,在王憐花的手背上輕輕一吻,笑道“王公子的救腳之恩,我怎么報答才好”
王憐花一時之間,真想不出來要賈珂怎么報答他,心念一轉,想起李清露給律香川做的靴子來,笑道“你若是想要報答我,就親手給我做一雙靴子吧。”心道“正好讓賈珂見識見識,本公子刺繡的本事。”
賈珂從小到大,就沒做過這種針線活,他就會縫個扣子,在衣服上打個補丁,親手做靴子,他真是想也沒有想過,但既然王憐花想要他親手做雙靴子,他又怎能拒絕,笑道“行啊,不過你得多等幾天。”
王憐花笑道“這有什么急的。你便是明天夏天才能給我,大不了我再等半年。”
賈珂聽到“夏天”二字,突然間想起一種夏天穿的鞋子來,隨即轉念,心想“夏天的鞋子有了,裙子也可以有啊。”忍不住干咳一聲,說道“那我給王姑娘做鞋,可以嗎”
王憐花微微一笑,臉上神色非常和善,說道“你若是敢給王姑娘做鞋,我就讓王姑娘穿著你做的鞋,在步步生蓮上跳舞。”
賈珂見王憐花又用苦肉計,忍不住嘆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王公子”
王憐花得意洋洋地笑道“誰跟你的王姑娘是同根生了反正不是我,我跟你的王姑娘是死敵來著。”然后臉一沉,冷冷地道“倘若李秋水現在還活著,我還真想把她抓過來,讓她站在上面跳胡旋舞”
這胡旋舞是西域傳到中原的一種舞蹈,在中原風靡一時,現在也經常見到有人跳這種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