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聽了,登時臉色慘白,一聲也不敢吭了。
那幾個衙役想著賈璉的身份,雖然還不知真假,但也不好太過得罪,說道“還是算了。如果不是衙門里沒有關人的地方,我們也不把他送來這里了。”
那幾個獄卒笑道“還是你們心善。”說罷,將賈璉帶進大牢,找了一間牢房,把他關了進去。
賈璉雙手得了自由,先把嘴里的絲瓜囊掏了出來,扔在地上。
忽聽得一人喝道“你當這是自己家嗎把嘴里的東西扔到我睡覺的地方,晚上我還怎么睡覺臭小子,一點規矩也不懂嗎”
賈璉轉頭一看,就見一個大漢從角落里一躍而起,掄起拳頭,向自己砸了過來。
賈璉畢竟練過一些武功,一驚之下,連忙側身避開。
那大漢見自己一拳落空,“咦”了一聲,也不繼續追著賈璉打了。
他站在原地,上下打量賈璉,臉上神色十分驚奇,說道“看不出來你小子瘦瘦弱弱的,仿佛風一吹就倒了,竟然還練過武功呢。”
賈璉本就因為自己莫名其妙進了大牢,心情郁悶之極,此刻見自己的獄友是個如此粗魯無禮的莽漢,心中更不是滋味,只覺興州城這地方一定跟自己八字不合,自己一路上都順風順水的,一到興州城,倒霉的事情就接踵而來了。
他淡淡地道“我家中二哥二嫂都是你們武林中數一數二的大人物,我會武功,有什么稀罕的。”
那大漢聽賈璉說的如此狂妄,又看了賈璉一眼,說道“你二哥二嫂叫什么名字他們既然是武林中數一數二的大人物,我肯定聽說過。”
賈璉此刻哪有心情跟他閑聊,搖了搖頭,靠墻坐下,只覺牢房中陰暗潮濕,被褥都已爛了,稍微一碰,一陣霉氣便撲鼻而至,連忙捂住口鼻。
他自小養尊處優,從沒見過大牢,如今才知牢房原來是這樣,苦中作樂地想“我今日含冤入獄,這大牢里的生活,我算是體驗過了,往后也有談資了。”
心念一轉,想起廉王之死,然后想到廉王被西門吹雪殺死的時候,自己已經被那白衣人帶出了流杯園,現在廉王的死訊應該已經傳到流杯園了,眾人必已亂成一團,這么關鍵的時候,自己卻不在流杯園,日后回到京城,真不知皇上會因為這件事,如何懲罰自己。
但他隨即轉念,又想起了那白衣人進點心鋪子之前,跟他說的那一番話。他和那白衣人分開以后,無數變故接踵而至,他疲于應付這些變故,竟爾把那白衣人的話拋在了腦后。這時想了起來,心中登時感到一陣極大的恐懼,尋思“我怎么這么傻,剛剛還去想回家以后才會發生的事情。倘若我在今晚子時之前,沒法離開這破牢房,哪里還有命在”
當下便站起身來,走到鐵門前面,用力拍打鐵柵,發出當當的清脆重響,盼著能將獄卒叫來。
賈璉拍了一會兒,手都疼了,卻不見獄卒過來,心下正覺奇怪,忽見一個人從外面緩緩進來,腳下沒有半點聲響。但見他一身雪白衣衫,頭上戴著一頂紗帽,白紗垂了下來,遮住了面容,正是先前那個白衣人。
賈璉又驚又喜,又懼又畏,叫道“老前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