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苦情這句話一說完,不等姬葬花回答,又道“你母親一向有潔癖,不愛用別人碰過的東西,這小白臉除了一副皮囊之外,再沒什么拿得出手的東西,既已被你要去了,你母親一定不會再碰他了。”
姬葬花仍然垂著頭,顯得十分軟弱窩囊,說道“兒子自然知道母親有潔癖,若不是事先想好了應對之策,也不敢向母親把他要過來。這小子雖然一無是處,但也有一點特別之處,就是他是玉羅剎送給母親的禮物。
倘若兒子跟母親說,兒子帶這小子回去的路上,被玉羅剎攔了下來,玉羅剎跟兒子說,這小子是他給母親的禮物,不是給兒子的禮物,要兒子盡快把這小子還給母親,所以兒子就把這小子帶了回來,母親定會重新收下這小子,而且今天晚上,就會和這小子親熱一番。”
姬苦情聽到最后,臉上微微變色,似乎有些惱怒,又有些無可奈何,但他很快想起了姬葬花說的那個計劃,他若能把玉羅剎做成一座蠟人,那得是何等快活。念及此處,他的眼睛里也有了光彩,伸手摸了摸姬葬花的頭頂,笑道“好孩子,我今日才知道,原來你這般能干。”
姬葬花道“兒子只恨自己沒用,左思右想,也只想出了這樣一個辦法。如此一來,父親雖能除掉玉羅剎,但定會得罪母親,兒子就怕母親一怒之下,就再也不要咱們爺倆了。”
姬苦情聽了,忍不住縮起脖子,臉上也滿是憂慮之色,隨即伸長脖子,大聲笑道“明明是她先對不起我,我殺了玉羅剎,也不過是給她點顏色看看,難道她還能為了個外人,真的跟我翻臉不成”他雖然在笑,但笑聲卻比哭聲還要難聽。
姬葬花道“父親自然不怕母親跟你翻臉,兒子卻怕得要命,畢竟兒子從小就沒見過母親,這幾年母親才對兒子上了點心,兒子可真不想再被母親拋棄一次了。”
姬苦情本來想到此舉定會得罪妹妹,心中就怕得要命,聽到姬葬花這句喪氣話,心中害怕更甚,忍不住嘆了口氣。
但是把玉羅剎做成蠟人這個念頭,對他實在太有吸引力,尤其他剛剛親眼見到姬靈風和凌芳姑都被姬悲情做成了蠟人,心中又驚懼,又憤怒,又傷心,自然很想讓姬悲情也嘗嘗看著重要的人變成蠟人的滋味。
想到此處,心中豪氣頓生,抬手便去拍姬葬花的頭頂,說道“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母親生咱們的氣,咱們多向她賠不是,多在她面前做低伏小,多想辦法討她歡心,時間一長,她總不能為了一個死人,一直不理咱們。”
他先前心情激動,就去拍姬葬花的頭頂,直接將姬葬花的臉拍進了地磚之中,這時雖然沒有使那么大的力氣,加上姬葬花剛剛是跪在地上,現在是站在地上,并不會再次被他拍進地磚之中,但姬葬花仍是嚇了一跳,伶伶地打了個哆嗦,然后點了點頭,說道“兒子也是這樣想的,何況和父親的性命相比,兒子情愿讓母親生氣,也不愿讓玉羅剎殺死父親。
不過咱們若能想個法子,讓母親在被父親制住的那段時間,一直昏迷不醒,事后再把玉羅剎的死推到別人身上就好了。如此一來,咱們既解決了玉羅剎,也不用擔心母親會跟咱們離心了。”
姬苦情卻有些舍不得讓姬悲情親眼見到玉羅剎掉進鐵鍋里,活生生被他做成蠟人這個設想,但隨即轉念,又覺得還是不讓妹妹生自己的氣重要,沉吟片刻,忽然笑了起來,一雙發亮的眼睛里,也閃動著古怪的笑意,說道“你母親總是認為,論起煉丹制藥,世上再沒人能比得過她,卻不知我早就背著她,偷偷弄到了一些連她也不曾拿到手的好東西。”然后轉身走進屋里。
姬葬花跟著進屋,就見姬苦情直奔里屋,打開一個柜子,從暗格中取出一只木盒,揭開盒蓋,翻了翻盒中物事,很快取出了兩支白蠟燭,和一只珊瑚紅的瓷瓶,約有成年男子的手掌那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