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珂和王憐花見這些仆人翻來覆去,說的都是這些話,知道他們所知確實有限,想到自己早到一步,便能將姬苦情和姬葬花當場逮住,如今讓他們跑了,真不知什么時候才能抓住他們,都不免大為遺憾,但是他們已經錯過姬苦情和姬葬花了,后悔也沒用,便離開姬苦情那座大宅,到處閑轉,走到一半,有些口渴,就去附近茶館點了一壺茶喝。
王憐花見有小販在外面叫賣糖葫蘆,于是離開茶館,來到那小販面前,買了三種口味的糖葫蘆,也是湊巧,竟在路上遇到了給妹妹尋找情人的姬苦情。
王憐花聽到有人叫自己,轉頭向那人看去,見他身穿一件不太合身的紫紅色繭綢長袍,顯得十分富麗,頭上卻戴著一頂樸素之極的草編斗笠,臉上蒙著一塊白布,遮住了面容,從頭到腳,都寫著“居心叵測”這四個大字,又聽他問自己,這錠金子是不是自己掉的,險些笑出聲來,心想“這是哪來的騙子現在還用這么老套的騙術,以為自己能騙到別人嗎”索性假裝上當,伸手去拿那人手里的金子。
王憐花練的是北冥神功,全身沒一處穴道不能吸人內力,見那人扣住自己的脈門,也絲毫不以為意,假裝自己不會半點武功,跟這老頭聊起天來。
王憐花只道這老頭不過是個小賊,在這里裝模作樣,一來是想要看看,這老頭在街上強搶民男,到底有何目的,二來也是為了打發時間,哪知這老頭的口氣如此之大,竟說他便是要金山銀山,自己也能給他。
加上這老頭是要王憐花伺候什么人,王憐花心念一轉,想起了律香川,忍不住懷疑這老頭是姬苦情的手下,他們一直找不到律香川,只好另外找一個年輕俊俏的男人去討好李清露,倘若李清露能看上這個男人,忘掉律香川,那么西泥國未來的駙馬,還是他們的人,于是故意問那老頭,他要自己伺候公主娘娘么。
待得聽到那老頭說,他要自己去伺候這世上最高貴的女人,那些金枝玉葉的公主,在她面前也要自慚形穢,登時想起玉羅剎的遺書上寫過,姬家人認為他們是天底下最高貴的人,即使是一國之君,也沒他們高貴,姬悲情也一直認為自己是這世上最高貴的女人,所以這世上最好的東西,都該由她享用。
要知道尋常人很少會用“高貴”這樣的詞來形容別人,就算是皇帝皇后,皇子皇女身邊的人,也很少用“高貴”來形容他們,而且聽這老頭的意思,他說的這個女人,只怕并沒有很高的地位,只是在他們眼里,她比公主還要高貴。
這樣的神經病,王憐花只在姬家見過,而且似乎只有姓姬的人才會得這種精神病,他們并沒能把這種精神病傳給他們的手下。這老頭說那女人是這世上最高貴的女人,金枝玉葉的公主,在她面前,也要自慚形穢的時候,說得出自肺腑,充滿了贊嘆和驕傲之意,絕不像是演戲。
王憐花不由大喜,尋思“好一個神經病難不成老天爺都見不得我們晚到一步,沒能抓住姬苦情和姬葬花,所以特意把姬苦情送到我面前來了”
據他所知,姬家現在只有兩個男人,一個是姬苦情,一個是姬葬花,姬葬花是個身材矮小,猶如孩童的侏儒,面前這人的身材雖然也很矮小,但是是在正常的范圍,絕不是姬葬花能偽裝出來的,自然只能是姬苦情了。
賈珂坐在茶館里喝茶,見王憐花和一個模樣古怪的老頭說起話來,這老頭扣住王憐花的脈門,王憐花也一直沒有甩開這老頭的手,心知這老頭一定有些來頭,于是將銀子放在桌上,走了出去,滿臉怒容,喝問那老頭干嗎抓著自己小廝的手。
待得聽到王憐花說那老頭說他命中注定會娶一個高貴無比的老婆,賈珂知道王憐花不可能信口開河,心想憐花說的是娶老婆,難道這人是來找人代替律香川的倒和王憐花想到了一起。
但隨即轉念,又想“這人若是姬苦情派來尋找年輕俊俏的男人代替律香川的,憐花何必在這里跟他虛與委蛇直接給他種下一道生死符,逼他帶我們去見姬苦情不就好了”
賈珂知道姬苦情的手下基本都是癮君子,絕不可能寧死不降,何況“生死符”發作時的痛苦,即使那些寧死不降的硬骨頭,也未必能夠忍受,那些癮君子又如何肯為姬苦情忍受這天地間數一數二的劇痛心想“難道這人是姬苦情的心腹,對他死心塌地,忠心耿耿,絕不會背叛他,亦或根本就是姬苦情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