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片刻,姬苦情身上已經滿是蠟汁,他的臉上插滿了銀針,隔著稠稠一層蠟汁,仍能看到他的微笑。
姬葬花躍下椅子,然后搬著椅子,來到姬悲情面前,仰起頭來,笑瞇瞇地上下打量,見她身上的蠟汁已經凝固成薄薄一層,身上的毛孔仍是清晰可見,忍不住又是一笑,然后站到椅上,將姬悲情臉上的銀針,一枚枚取了下來。
姬悲情的臉上有一層薄蠟,此時雖然將那些用來固定她臉上肌肉的銀針全都取了下來,但有這一層薄蠟在,她臉上的表情自是絲毫不變。
姬葬花躍下椅子,回到鐵鍋前面,重新舀了大半桶熱氣騰騰的蠟汁,小心翼翼地澆在姬悲情的身上。這一層蠟汁凝固以后,蠟人便做好了,所以澆蠟汁的時候須得格外小心,不能有的地方蠟汁多了,有的地方蠟汁少了,以致蠟人的皮膚看上去坑坑洼洼的。
這是姬葬花第一次做蠟人,雖然他自從知道了凌芳姑的身世以后,就想出了這樣一個計劃,已在心中想過幾千幾萬遍了,但畢竟第一次動手,難免生疏,如此忙活了一炷香時分,才終于將蠟汁澆滿了姬悲情全身。
姬葬花的手套上沾滿了蠟,用袖子擦了擦額頭,只覺額頭上的滿是汗珠,他卻絲毫不覺疲憊,反而十分興奮,見姬苦情身上的蠟紙也已凝固了,便走到姬苦情面前,踩著椅子將姬苦情臉上的銀針盡數取下來,然后走到鐵鍋前面,舀了大半桶熱氣騰騰的蠟汁,回到椅上,將桶中的蠟汁澆在姬苦情的身上。
這樣一個小桶中的蠟汁,自然不足以澆滿姬苦情全身,姬葬花來回走了三趟,總算只剩下姬苦情的小腿,還沒有用蠟汁澆過了。
姬葬花左手提著鐵桶,右手握著鐵杓,來到鐵鍋前面,用鐵杓舀了兩勺蠟汁,這時鍋中的蠟汁已經見底,他又要去舀第三勺,鐵杓剛剛舀起蠟汁,突然間眼前一黑,同時感到一股大力撞在他的額頭和腳腕上。
這一下無聲無息,快捷無倫,待得驚覺,他已經被一片黑影籠罩,同時被這片黑影帶著向后疾飛,一轉眼間,他和這片黑影都掉進了地洞里,跟著洞中傳來噗通一聲悶響。
這一下變起倉促,賈珂和王憐花一直在旁邊的松樹上圍觀,也大出意料之外。
姬葬花身在局中,直到掉進了地洞里,恐怕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賈珂和王憐花卻看得清楚,姬葬花手中的鐵杓剛剛舀起蠟汁,那只鐵鍋就突然翻了起來,撞在姬葬花的身上,將他罩在鍋里,然后帶著他疾向洞中飛去。
空地上一時寂靜無聲,但聽得木柴燃燒,發出嗤嗤聲響,賈珂和王憐花見姬葬花掉進地洞以后,再也沒有半點聲響,對望一眼,然后躍下松樹,走到地洞前面,向里張望,只見地洞四壁都是精鋼所鑄,光滑無比,剛剛掉進去的那只鐵鍋懸在半空之中,因為實在太大,被地洞四壁卡住,竟然沒有掉下去。
王憐花瞧見這只鐵鍋,就想起姬葬花剛剛被這只鐵鍋罩住的模樣,忍不住一笑,然后拇指一屈,食指點出,一道無形劍氣刺在鐵鍋上,錚的一聲,鐵鍋碎成了七八塊,紛紛落了下去。
阻礙視線的鐵鍋沒了,兩人繼續向下張望,只見洞底的火堆已經熄滅,吊在火堆上的鐵鍋中盛滿了將要凝固的蠟汁,兩具尸體泡在蠟汁里,一具尸體頭戴白帽,身穿白衣,渾身上下滿是油漬,胸口有七個血洞,每個洞口都有一條猙獰的鐵刺伸了出來,正是何必問。
一具尸體頭戴黑色毛帽,身披灰色貂皮長袍,頸圍灰色貂皮圍巾,手戴黑色手套,一只手拿著鐵桶,一只手拿著鐵杓,側躺在何必問的身上,身體拱了起來,正是姬葬花。一條鐵刺自何必問的胸口伸出,刺入姬葬花的左太陽穴,又自姬葬花的右太陽穴伸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