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令他失望的是,賈珂見到那少女,既不慚愧,也不慌亂,反而“咦”了一聲,快步迎了上去,將那紫衣少女甩在身后,滿臉喜色地道“你怎么過來了”再看那紫衣少女,臉上竟然沒有絲毫嫉妒之色,完全不是見到情敵的時候該有的模樣。
那綠衣少女親親熱熱地挽住賈珂的手臂,說道“你馬上就要出遠門了,我當然要過來看你了,你若是早跟我說幾天,我也能給你做件衣服帶上。”
賈珂笑道“了不起,你都會做衣服了”一邊說話,一邊和那綠衣少女走進大門,那紫衣少女跟在他們身后。
王憐花心中一呆,又驚又怒“他要出遠門他不在京城,我準備的那些東西,豈不全都浪費了我明明早就知道他是個騙子,怎么把他前天說的話當真了”
一時之間,他也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因為賈珂這段時間不在京城,他準備的東西全都白費了生氣,還是因為賈珂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騙于他,連那天聽到他馬上就要離開京城的時候,臉上露出的失望之色,竟然都是假的生氣。
王憐花隨即轉念,嘴角泛起一絲殘酷的微笑,心想“賈珂,你以為這樣你就能逃出我的手掌心了嗎你便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他大步離開子爵府,扮成貨郎,在子爵府附近叫賣,見不遠處有小販在樹蔭下賣水果,就去買了兩個橘子,把貨擔放在旁邊,一邊扒橘子,一邊跟那小販聊天。
王憐花道“你這里人來人往,這么熱鬧,生意一定很好吧。”
那小販笑道“馬馬虎虎,馬馬虎虎。不過每到逢年過節,我這兒的生意就特別好,因為京城里的大姑娘小媳婦,都會過來看賈爵爺,她們經常會在我這兒買點瓜果,等賈爵爺出來了,就向把這些瓜果向他扔過去,所以我每到這時候,還會進一些鮮花,擺在攤上,每次都是一會兒就被她們搶光了。”
王憐花聽到這話,登時想起先前他和賈珂走在街上,一眾年輕姑娘將賈珂團團圍住,將自己的香袋扔向賈珂,賈珂用竹籃將這些香袋通通接住,猶似行云流水一般,沒有半點遲疑,顯然從前不知做過多少次了。香袋只是小東西,用竹籃就能接住了,水果這么大,真不知他要怎么接住。
王憐花想到這里,不禁暗暗好笑,又道“你的攤子離子爵府這么近,他們一定經常來照顧你的生意吧。我今天從子爵府前面走過,還聽人家說,賈爵爺不日就要出遠門了。也不知他是去做什么,什么時候回來,估計有段時間不會來照顧你的生意了。”
那小販道“你說的這事,我也聽說了。好像是榮國府出了什么事,把賈爵爺叫了過去,跟他說了些什么,他就向皇上告假,準備去洛陽了。不過我聽子爵府的一個丫鬟的二舅的表妹的侄子說,好像是榮國府的一位姑奶奶在夫家出了點事,逃去了洛陽。她在洛陽給榮國府寫信求助,榮國府不能不管她,就把賈爵爺叫了過去,讓他去洛陽把這位姑奶奶接回來。”
王憐花一怔,心想“他要去洛陽難怪他跟我說,他說不定很快就會跟我去洛陽呢。我以為這只是他隨口說的一句話,想不到竟然是他跟我說的那么多句話中,唯一一句真話。”心念一轉,嘴角又浮起一絲冰冷的微笑,心想“他要去洛陽么”
賈珂雖然一早就定下去洛陽,但畢竟事關重大,他需要和各方面協調,出發已經是五天后的事了。
這日晚上,他又錯過了客棧,本來以為只能在荒郊野嶺過夜,不想轉過一個山坡,夜色朦朧中,竟然見到對面山坡上有一座大宅,門口點著一盞燈籠,淡淡燈光自窗中透了出來。
賈珂騎著紅馬來到這座大宅前面,只見這座大宅甚是破敗,窗紙大多都已破爛,門窗也已腐朽不堪,廳中生了好大一堆火,火堆上烤著一只獐子,七個人團團圍著,還有兩個人站在另一邊。
這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其中三個男人穿的都是深藍色短衣,身邊放著兵刃,像是出來走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