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真的見到了江楓,他卻不禁為江楓的風采容貌所懾,一時口干舌燥,說不出話來,忍不住想起從前他站在賈姑娘的玉像前面,是如何被賈姑娘的風采容貌傾倒,又是如何竭力抵擋賈姑娘的誘惑,說在他心里,姬悲情才是天下最美的女人的。
在姬悲情的虎視眈眈下,何必問終于定了定神,說道“你你必不謝我。我當年收你兒子為徒,本就不懷好意。”他雖然極力保持鎮定,但心慌意亂之下,還是將“你不必謝我”說成了“你必不謝我”。
江楓微笑道“我知道。何兄收犬子為徒,是為了教他一身厲害武功,然后讓他與小珂爭個高下。”
姬悲情的目光讓何必問心慌,江楓的笑容卻讓何必問心醉,他練了一輩子葵花寶典,無論葵花寶典怎么改變他的心性,他都始終對姬悲情死心塌地,也不曾對男人動心,這時卻仿佛喝了幾十斤美酒一般,熏熏然,飄飄然,即使是姬悲情也難以將他拉回來了。
何必問定了定神,只覺這種失控的感覺,實在太過可怕,移開目光,不敢與江楓對視,說道“我不止做了這一件事。當年花月奴在馬車里生下三個孩子,待得邀月掀開車簾,馬車里卻只有兩個孩子了,你道這只是偶然嗎這也是我做的。
邀月過來找你們的時候,我就在旁邊躲著看你們的熱鬧,后來你和花月奴自殺身亡,我便將車里的一個孩子偷了出來。那時憐星還沒有想出那個手足相殘的計劃,我本來是見邀月對你一片癡心,想著把你的兒子養大,然后讓他去色誘邀月憐星的。
后來聽到憐星那個絕妙無比的計劃,我便改變主意,決定把你的兒子養大,傳授給他一身厲害武功,等到他長大了,便命令他跟他從小住在移花宮的兄弟決斗。
我之所以給他起名為玉無缺,便是因為他在移花宮里的兄弟叫作花無缺。為了日后證明他的身世,我還拿走了邀月留在江小魚的襁褓里的那半塊金鎖片。如今你已經清楚,我做的這些事情,不過是為了有好戲看,難道你還會對我心存感激嗎”
江楓微微一笑,笑容有些苦澀,說道“何兄當年抱走無缺,雖是沒安好心,但是在下三個兒子,就數跟在何兄身邊長大的無缺,過得最是安逸,不必從小提心吊膽,生怕一不小心,就丟了性命。何兄當年抱走無缺的時候,一定沒有料到后面這些事吧。無論你抱走無缺的時候,究竟是怎么想的,你照顧無缺這么多年,在下心里還是感激你的。”
何必問一聽之下,只恨自己從前只把玉無缺當成一個提線木偶,對他實在不好,若是自己從前好好待玉無缺,現在不就有好多事情可以跟江楓說了么,忍不住道“雖然當年把玉無缺帶回大光明境,只是為了傳授他一身厲害武功,免得日后他找移花宮的花無缺決斗,三招兩招就敗給了對方。
但我自己沒有孩子,和他相處久了,就不自禁地把他當成了我的親生兒子。他是在我的眼皮底下長大的,他的事情我都知道,你若是想要知道,我便說給你聽。”
江楓微笑搖頭,說道“多謝何兄好意,在下雖然對無缺的事情十分好奇,但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日后在下定會再來拜訪何兄,只要何兄不嫌在下煩就好。”
何必問忍不住道“你若是來找我,我怎會嫌你煩。”一瞥眼間,見姬悲情橫眉怒目,冷冰冰地看著自己,不由心中一凜,大為愧疚。
其實姬悲情對何必問如此惱怒,一大半是因為何必問竟然一直向自己隱瞞玉無缺的身世,若非聽到了何必問剛剛那一番話,她現在還以為賈珂是江楓和姐姐月神的亂倫產物呢。
姬苦情見何必問當著姬悲情的面和江楓眉來眼去,勾勾搭搭,一時只顧去看何必問的熱鬧,渾沒去想江楓已經死去多年,為何能在地府來去自如,鬼差還對他如此客氣。
霍休對姬家的愛恨情仇沒有絲毫興趣,江楓現身以后,他的注意力便全在江楓身上,很快意識到江楓身份非比尋常,自己若能和江楓攀上關系,對自己必定大有好處。可是自己和賈珂又不熟,應該如何和江楓套近乎呢
正自沉吟,忽覺身子向上疾飛,仿佛有一只無形大手,抓住了他的身子一般。霍休沖破桎梏,耳畔嘯聲不絕,隨即落了下來,便如一塊石頭落入水中,轉眼間便沉入了水底,他的魂魄落入一池鉛水之中,轉眼間便被這團鉛水吞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