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將軍忍不住道“兄臺說得雖然有理,但是地下的金礦只是死物,絕不可能自己從地底鉆出來,咱們也是好幾個人齊心協力,才挖出了這樣一個深坑來,倘若當時沒有人發現這座金礦,那孩子在院子里玩耍的時候,怎會掉進這個坑里”
賈珂微笑道“這就要問尹大夫一家了。”
陳將軍點頭稱是,吩咐手下去茶樓將尹大夫等人帶來,又命那幾個手下繼續往下挖,看看地下這座金礦究竟多大。
王憐花看著這個深坑,忽然一笑,走到陳將軍面前,跟他低聲說了幾句話,陳將軍連聲應是,叫來手下人,細細叮囑了他們一番。
王憐花和賈珂來到醫館門口,等了片刻,就見官兵領著尹大夫一家人趕了過來。兩人冷眼旁觀,見尹大夫和尹世琦都是一進院子,神色就變了,然后下意識地向后院望去,顯然是第一時間就發現院子里的積雪被人清掃干凈了,尹霜霜卻神色恍惚,滿臉淚痕,似乎完全沒有察覺院子里少了什么東西,只是在看到她和陳富貴住的屋子的時候,眼圈一紅,又忍不住流下淚來。
等到三人來到后院,瞧見眾官兵在地上挖出的深坑,尹霜霜臉上露出詫異之色,似是不明白這些官老爺干嗎在他們的院子里挖了這么深的一個坑,尹世琦臉色難看,下意識地舔了一下嘴唇,尹大夫故作鎮定,拱手說道“官爺,現在是小人的女婿不幸身亡,小人一家清清白白,從沒做過任何壞事,各位不去緝拿害死小人女婿的兇手,怎么折騰起小人的后院來了”
陳將軍道“尹大夫在這里住得時間久了,就把這座宅子當成自己的宅子了嗎據本官所知,陳富貴在母親去世以后,曾經寫下過一份文契,把自己名下的幾個莊子,還有這座宅子,都賣給了他舅舅鮑玉芹。不過和那幾個莊子不同,等到陳富貴過世以后,這座宅子才能過戶給鮑玉芹。”
尹家三人陡然間聽說這座宅子如今歸鮑玉芹所有,有如半空中打了個霹靂。尹霜霜怔在原地,一時不能言語,尹大夫臉色慘白,身子一晃,險些昏倒,多虧站在旁邊的官兵扶了他一把,他才沒有摔倒在地。尹世琦一張臉漲成了豬肝似的醬紫色,氣急敗壞地道“這不可能霜霜和陳富貴成親這些年,可從沒聽他說過這事。是不是,霜霜”
尹霜霜聽到尹世琦叫她名字,點了點頭,啜泣道“富貴說這座宅子是他母親留給他的,將來他要把這座宅子留給咱倆的孩子,他”說到最后,不禁泣不成聲。
陳將軍面無表情,說道“本官難道會騙你嗎”轉頭對手下說道“把陳富貴的舅舅鮑玉芹帶過來。”
那手下說道“大人,鮑玉芹聽說了陳富貴的死訊就過來了,如今正在外面候著。”
陳將軍道“那正好,把他帶進來吧。如今陳富貴已經死了,這座宅子就是他的了,地下這座金礦也歸他所有,他還真是夠走運的。”
尹大夫聽到這話,登時雙眼翻白,暈倒過去。一名官兵連忙接住尹大夫的身子,另一個官兵拿來一把椅子,前一名官兵將尹大夫放在椅子上。
尹霜霜關心父親,見父親昏迷不醒,一時也顧不上難過,撲上前去,伸手去掐父親人中。
尹世琦氣得想要捶樹,但是院子里這么多雙眼睛都在盯著他,他便是有天大的怒火,也不敢直接發泄出來,陰沉著一張臉,盯著地上那個深坑,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過須臾,那官兵便走回后院,身后跟著一個中年人,矮矮胖胖,身穿墨綠色繭綢袍子,臉上容光煥發,卻偏偏要做出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每走一步路,下巴上的肥肉便是一顫,兩層肥肉撞在一起,擠出了一個笑臉,仿佛歡喜的全身都笑了出來一般。
那中年人來到陳將軍面前,恭恭敬敬地行禮道“草民鮑玉芹,參見大人。”
陳將軍道“你見到皇子殿下,為何不參拜”說著看向王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