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李清民的住所,宮女獻上清茶細點。李清民笑道“六弟,我聽你說的像是衛國的官話,你從前一直住在衛國嗎”
王憐花放下茶杯,微笑道“小弟自小和母親相依為命,四處漂泊,住過好幾個地方,可能是最近幾年都待在衛國,所以聽上去像是衛國的官話。”
李清民點點頭,說道“你們母子這些年真是受苦了。你母親現在在哪呢怎的沒和你一起進宮”
王憐花臉上神色黯然,說道“大哥有所不知,家母早就仙逝了。她老人家若是尚在人世,這次小弟進宮探望父皇,她必會跟著小弟一起進宮的。”
李清民見王憐花將進宮一事說得如此輕易,心想“看來父皇心里并非沒有他們母子,卻不知為何從來沒跟我們提起過他們。這其中必定大有蹊蹺。”當下嘆了口氣,說道“難怪我見到六弟,就覺得格外親切,原來咱倆不僅是骨肉至親,還是同病相憐的”后面的話尚未出口,忽見王憐花口中噴出鮮血,登時染紅衣衫。
李清民嚇了一跳,他雖然想要給王憐花下毒,但絕不會在自己這里給王憐花下毒,那不是生怕自己背不上殘害手足的罪名么,何況康敏給他的那包毒藥,如今還安安穩穩地待在他的懷里呢,王憐花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吐血了失聲道“六弟,你這是”
王憐花像是呼吸不上來了一般,狠狠抓住自己的衣領,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臉如白紙,全無血色,叫道“這杯茶里有毒大哥你好狠的心”說到最后,又吐出一口血來,咕咚一聲,倒在地上。
李清民霍地站起,渾身寒毛直豎,知道自己這是中了別人的算計。是誰在算計他是李清盟在自導自演苦肉計但見李清盟滿臉是血,渾身抽搐,奄奄一息,顯然所中劇毒十分厲害,李清民又覺得不像。李清盟就算要用苦肉計來陷害自己,也沒必要用這樣厲害的毒藥。那是其他兄弟知道李清盟要來自己這里做客,暗中在茶里下了毒是誰的手伸得這么長
李清民心慌意亂,不知如何是好,想起李清盟昏倒之前,說什么“大哥,你好狠的心”,顯是認定這杯茶里的毒藥是自己下的。
他剛剛殺死康敏,這時見事態對自己不利,殺心又起,心想“我不如先把他殺了,只要他死了,那可死無對證了。只是有不少人瞧見他來我這里了,我殺死他以后,可得想個法子,讓父皇以為,他他和段正淳一樣被賊人擄走了。對,就這么辦我處理完他的尸體,就把自己打傷,假裝是被那個擄走他的賊人打傷了”
李清民想到此處,伸手去摸別在腰間的匕首,忽聽得腳步聲響,四十幾名御前侍衛如飛般趕了過來,說道“太子殿下,發生什么事了”
李清民臉色大變,終于意識到李清盟倒地之前說的那句話,是聲嘶力竭地大喊出來的,顯是李清盟擔心自己昏倒以后,自己會殺人滅口,便用最后的力氣,將在附近巡邏的御前侍衛叫了過來。
李清民連忙松開腰間的匕首,單膝跪地,伸手抓住李清盟的肩膀,啜泣道“六弟,六弟,你這是怎么了”
這時那四十幾名御前侍衛趕了過來,瞧見王憐花滿臉是血的倒在地上,都是大吃一驚。
李清民瞥見他們已經趕到門口,轉頭看向他們,滿臉驚慌之色,叫道“快快快把太醫叫過來”
話音剛落,便有御前侍衛應道“是卑職這就去請太醫”說著飛奔而去。
跟著外面傳來數名御前侍衛的聲音“卑職參見皇上”
李清民心中一凜,暗道“父皇來得好快定是那個給老六下毒陷害于我的賤人,聽說我這邊出了事,便將這件事告訴了父皇”
想到這幾日父皇對李清盟的寵愛,再看他現在這副臉若白紙,滿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模樣,李清民一顆心仿佛提到了嗓子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