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憐花一邊聽都羅繼捧說話,一邊游目四顧,很快在池邊的一片空地上找到了甘寶寶的尸體。他來到甘寶寶身旁,只見甘寶寶皮膚慘白腫脹,胸口一個圓形血洞,血洞周圍皮膚烏黑,內側布滿細微的刮痕,應該是被涂了見血封喉的劇毒的短箭射中胸口而死。
王憐花雖然沒有親眼見過秦紅棉使用暗器,但他知道木婉清的暗器就是藏在袖中的短箭,木婉清是秦紅棉的親生女兒,武功也是秦紅棉親自傳授,她常用的袖箭十有八九也是秦紅棉常用的暗器,從這一點來看,甘寶寶確實像是被秦紅棉殺死的。
可是秦紅棉被江玉郎抓住以后,身上的武器就都被玉郎的人收走了,江玉郎不可能給她留下見血封喉的短箭,這幾天朱子柳三人為段正淳奔波,晚上住在宮外,偶爾才進宮一趟。
秦紅棉等側妃雖想親自出宮去找段正淳,但是朱子柳三人擔心她們會遇到危險,以她們武功尚未恢復為由,勸住了她們。秦紅棉這幾天一直待在宮里,除非她找人幫她弄來了短箭和毒藥,否則她絕不可能有這兩樣東西。
王憐花看著甘寶寶的尸體,忽然發現了什么,蹲下身來,抬起她的腦袋,打量她的鼻腔,隨即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張嘴,又向她的口腔打量。
都羅繼捧見王憐花在這里折騰甘寶寶的尸體,覺得有些不妥,想要出聲阻止,但是想到皇上對王憐花的寵愛,又將已到口邊的話咽了回去。
王憐花看了一會兒,然后放下甘寶寶的腦袋,抬起她的兩只手掌,仔細打量她的手指,見她的指甲并無損傷,又來到她的腳邊,打量她的腳腕和鞋子。
都羅繼捧能做到侍衛總管,雖然占了姓氏的便宜,但絕不是笨蛋,見王憐花這副模樣,很快明白王憐花的意思,說道“殿下,您認為甘側妃是先被人拽進水里,然后再被毒箭殺死的”
王憐花點了點頭,說道“她胸前這處傷口,血肉顏色烏黑,氣味腥臭,顯然傷她的利刃之上,涂著見血封喉的劇毒。如果她是先被人用利刃傷到,然后落入了水中,以她所中劇毒的厲害,她在入水的時候,應該就已毒發身亡了。
但是她的鼻腔和口腔中殘留著一些池水中的微小植物,如果她入水之前就已經死了,死人不用呼吸,不會嗆水,鼻腔和口腔中也不會殘留著池水中的微小植物,顯然她落入水中的時候,還沒有死。”
他說到這里,從懷中取出一盒脂粉,揭開盒蓋,涂在甘寶寶的腳腕上面。
都羅繼捧見王憐花隨身攜帶脂粉,而且這盒脂粉是用過的,不是新的,只當這是哪個姑娘的東西,王憐花為了哄那姑娘開心,就把這盒脂粉帶在身上,以示自己時時刻刻都惦記著她,心想“六殿下倒是表里如一,生了一雙風流多情的眼睛,性子也是這般風流多情。”
他這么一走神的功夫,王憐花已經將這盒脂粉收入懷中,說道“都羅總管,你看這里是不是隱約有一道細細的勒痕”
都羅繼捧聽到王憐花說話,登時回過神來,招呼侍衛將燈籠遞過來。他借著燈光,仔細打量,果然在涂了厚厚一層脂粉的腳腕上,看到了一道細細淺淺的勒痕。
都羅繼捧心中一凜,說道“看來兇手是事先躲在某個地方,趁著甘側妃毫無防備,從后面用一根細繩綁住甘側妃的腳腕,然后把她拽進了水里。”
王憐花微笑道“不是什么地方,是這個池塘。兇手事先就躲在這個池塘里,待得甘側妃靠近池塘,他便揮出細繩,套住甘側妃的雙腳,將甘側妃拽進水里。”
都羅繼捧側頭去看池塘,池塘上方沒有燈光,只是池畔點著十幾盞燈籠,這十幾盞燈籠的燈光照在池塘上,足以將池塘中的景象照得清清楚楚,除非甘寶寶是個瞎子,或是她來到池畔,始終沒向池塘瞧過一眼,否則池水中藏著一個人,她怎會發現不了。
何況現在是隆冬時節,池塘表面早就結了厚厚一層冰,冰面下的池水的寒冷更加非同小可,縱使這人有法子藏身池塘而不被甘寶寶發現,可是他的武功得有多么厲害,才能抵御池水的徹骨寒冷
都羅繼捧猶豫再三,還是將自己心中疑慮說了出來,見王憐花沒有回答,又道“除此之外,卑職還有一點想不明白。
公孫衛三人今天晚上一直在御花園里巡邏,雖然甘側妃落水的時候,他們并不在附近,但是甘側妃落水的聲音一定不會小了,他們就在御花園里,理應聽到甘側妃落水的聲音,可是他們跟卑職說,在他們發現甘側妃的尸體的一個時辰以內,都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王憐花點了點頭,說道“倘若兇手的武功十分厲害,他將甘側妃拖入水中,而不發出半點聲音,并非絕無可能。只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