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門外響起敲門聲,有人說道“公子,是我。”是柳無眉的聲音。
賈珂睜開眼睛,見王憐花同樣睜開眼睛,看向門外,眼中露出警惕之色,知道他是擔心來人意圖不軌,說道“放心,是自己人。”然后提高聲音,說道“無眉,門閂插著,但我現在不便過去開門。你從窗戶進來吧。”
柳無眉心知情況有異,說道“好。”繞到對著院子的窗戶前面,推開窗戶,向里望去,只見屋里凌亂不堪,陳設倒了一地,賈珂和王憐花都在地上,一個坐著,一個躺著。賈珂衣衫凌亂,露出胸口,臉色慘白,滿身是血,胸口赫然一個深紫色的掌印,王憐花赤著雙腳,衣服同樣有些凌亂,似乎沒有受傷,屋里除了他二人之外,再沒別人,不由怔住。
然后躍進屋里,一面快步走到賈王二人面前,一面問道“發生什么事了”
賈珂將袖中“悲酥清風”的解藥扔給柳無眉,他這時已經恢復了不少力氣,裝著解藥的瓷瓶在空中劃過一個拋物線,來到柳無眉手邊。
柳無眉順手接住,就聽賈珂說道“拔出瓶塞,吸一口里面的臭氣。”
柳無眉從來沒有見過“悲酥清風”,依著賈珂所說,拔出瓶塞,將瓶口湊到鼻端,一股奇臭無比的氣味直沖入鼻。
柳無眉秀眉緊蹙,險些吐了出來,連忙拿到一邊,說道“這是什么東西,當真難聞得緊。”
賈珂道“這是解藥。你先把它收在身上,然后仔細聽我說。現在的王公子不是王公子本人,但又是貨真價實的王公子,我也不知這是怎么回事。我身上的傷,就是被他打的,他中了迷藥,暫時不能動彈。無眉,你先把王公子搬到床上,再去那個放在衣柜前面的青色包袱里,找出一個黑玉盒子,然后把它給我。”
柳無眉聽得一頭霧水,臉上卻不動聲色,點了點頭,將王憐花扶了起來。
王憐花看出柳無眉武功高強,中了“悲酥清風”的自己,絕不是她的對手,任由她將自己從地上扶了起來,笑道“多謝你了,躺在地上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柳無眉心想“公子雖然說眼前這人不是王公子,但看他的神態,聽他的語氣,怎么和原本的王公子一模一樣。”嫣然一笑,說道“公子還是感謝我家公子吧,若非我家公子發話,我可不會善心大發,把你從地上扶起來的。”
王憐花笑了笑,說道“他要你把我搬到床上,不過是因為我雖然不是王憐花,但這具身體卻是他的王憐花的身體,他只是他的心疼他的王憐花罷了。我自然不用感謝他。賈兄,你說是嗎”
賈珂沒有立刻回答,他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來,坐到床上,這才微微一笑,說道“王公子,我若是心疼你,你就會感謝我了嗎”
王憐花大笑道“難道在下看起來如此忘恩負義,連一個謝字都吝于說出嗎”
賈珂笑道“你不是吝于說出,你是吝于感激別人。我知這些甜言蜜語,你說起來從來不用打草稿的。”他一邊說話,一邊費力拿過被子,蓋在王憐花的身上。
王憐花果然半點也不感激他,像是根本沒有在意身上的被子一般,嘆道“看得出來,你在你的王憐花那里一定吃了很多苦頭,可憐我什么都沒做,你就因為你的王憐花做的那些事情,遷怒于我了。賈兄,你仔細想想,我來這里也有一些時間了,可曾對你說過一句甜言蜜語”
賈珂向王憐花一笑,說道“沒有嗎”
王憐花縱聲大笑,說道“賈兄對甜言蜜語的要求,未免也太低了吧這個世界的王憐花平時到底是怎么對你的他是不是一句好聽的話,都不肯跟你說,所以我隨口說了幾句還算真摯的話,就被你當成甜言蜜語了賈兄,雖然我中了你的算計,直到現在都不能動彈,卻也忍不住同情起你來了。”
賈珂笑道“王公子既然同情我,就對我好一點吧。”
王憐花嘆了口氣,一臉悲戚之色,說道“我從前一直聽他們說你的事,雖然我從來沒和你見過面,但我心里早就把你當成一家人了。如今終于見到了你,我自然想要對你好一點。可是我中了你的毒藥,根本不能動彈,如何能對你好難道你就不能多信任我一點”
賈珂笑道“好像不能。”
王憐花微笑道“賈兄,你是要我對一個根本不信任我的人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