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里其實早在明湖城被炸時已經戰死,他的部下卻有幸存的把他遺體從戰場帶走回了國都,時知手下的暗探早就打聽明白。
巴哈獻上降書后,庫里人頭自然也保不住,青云軍是不會允許他輕易下葬的。
靖州北部四十萬百姓被他下令一夜之間屠戮殆盡,這等血海深仇只能用血來償還
看著巴哈使團在遞交庫里人頭時那幾乎忍不住的屈辱與憤恨神色,華國特使只道“崔君有話帶給諸位,兩國交戰,各為其主,勝敗乃天命爾,本不該辱及逝者,但屠刀之下還有道義,身為將士卻以殺掠百姓為樂,這種人不論生死都該受到天罰今次只以庫里一人為祭以示警告,若今后爾等再有如此行徑,我華國哪怕傾盡所有,也必將巴哈滅之”
時知這一次并沒有親赴現場也沒有去參與談判,她在兩國開戰前就去了西關兩州巡視,要打巴哈了,舍貢一直安靜的過分,時知很清楚對方不修理徹底是不會真正老實的,但現在不能兩個一起打。
而且想要修理舍貢也不一定要和巴哈一個路子,巴哈她可以進行經濟和武力雙重打壓,但舍貢的經濟她卻封不住。
所以時知的想法是,她要在舍貢西部再扶持幾個國家與之抗衡,遠交近攻這個策略千年前的老祖宗就玩得溜溜的。
舍貢國力強大,要想把它對西關的威脅降下去,除了強大自身外,削弱舍貢在西北部的霸主地位也是一個路子。
“那座碑真的有幾百年了嗎”荀皎這次也跟著時知一起到了北境,當然她的真實身份無人知曉,除了時知身邊幾個心腹,所有人都以為她此刻正在桐州讀書呢。
她問的是大良開國皇帝在西關立的那座石碑,能說出“景氏可無,邊關永守”這樣的話的人,得是何等氣魄
時知望著遠處那座有些破敗的石碑,她輕聲道“是啊,幾百年了,西關軍的魂一直都在它這八個字里。”
荀皎歪了歪腦袋看著時知“您接受北境也是認可崔氏可無,邊關永守吧”
時知笑了笑“我從來沒有覺得一個姓氏的延續可以凌駕在國家和百姓之上。”
荀皎捏了抿嘴,她大概明白娘親為何說崔君是這世上最有力量的女子了,這樣的人活得真的好生奪目
從西關離開后,時知一行人又到了靖州,荀皎雖然早就聽過時知在北境的豐功偉績,可聽人說和親眼見完全是兩碼事。
尤其是看到時知親自主持的那場祭祀英靈的儀式,她覺得自己的胸中仿佛有一團火在燒,哪怕她是個“楚國”人,可她依舊感覺到血液的涌動
“阿照,你可真幸運”
阿照小朋友正被時知的“愛國教育”儀式感動得眼淚汪汪,聽到荀皎的話后不由自主得往旁邊挪了挪,不知道為什么他覺得荀皎對他的“怨氣”更大了
祭奠儀式結束,時知又一個人走在了青云關的白羊坡上,每次來靖州她都要一個人在這里待一會兒,旁人都知道這時候時知只想獨處。
看著時知略顯孤寂的身影,阿照仰著頭看向白雀“聽說長姐每次來都要在這里待一會兒。”
白雀兩鬢已經有些斑白,他低聲回道“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