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不語”是崔家以前的規矩,祖孫二人很好的沒有遵守,反正阮媽媽又不在,在可控的范圍不那么守規矩也是合理的。
“今年雪有些大,幾個莊子我看了一下,大概屋舍是沒問題的,就是過冬得發次寒衣。”崔教授研究了大半輩子農業,來這里后唯一的樂趣就是去莊子上的農田看幾眼,可惜他們來的時候是秋天,如今冬天更沒啥可看的。
時知給爺爺盛了碗湯,救濟一下農人這沒什么好商量的,讓崔大去安排就好。
看著時知現在強迫自己舉止按照阮媽媽教的做,從別扭到漸漸習慣了,崔教授心疼孫女,可這個時代就這樣子,他自己也是根據記憶在矯正自己的行為舉止。
一頓飯祖孫二人吃了近半個時辰,沒辦法古代貴族先吃什么后吃什么,怎么夾怎么喝統統有講究,他們為啥要一起用飯,這也是“相互督促”啊
崔教授吃完飯就開始練字了,他雖然以前就會書法,但筆記和原身不像,好在這個身體有肌肉記憶,他按照以前的筆跡練習漸漸也有幾分像了。
時知在一旁描紅,她完全不會書法,原身啟蒙認字后也沒正經練過,所以下午祖孫二人都要練滿一個時辰的字才能各自活動。
練完字,時知一邊烤火一邊燒崔教授練習的字,這個是不能留下的,好在古人也有把不要的紙張文字燒了的習慣,所以看著也不是很奇怪。
主院的仆人都在外間守著,崔教授喜歡清靜,也不習慣讓人伺候,這一點他就讓仆人適應他的“改變”了。
時知看著窗外的雪有些出神,剛來那會兒還是秋天,樹葉都沒落黃,內心充滿了惶恐不安。
這一眨眼竟然也過了三個月了。
這個身子的原主因為一場風寒去了,她過來時是半夜,看著陌生的環境還以為自己做夢呢,迷迷糊糊睡了一覺,醒過來還在“夢里”。
一屋子女使圍著她團團轉,后來來了個老頭兒給她看了半天,最后點頭說了一堆文縐縐的話,聽那意思是痊愈了,一屋子不認識的陌生人都高興起來。
她正稀奇呢,做夢夢到自己到了古代,還成了個小娃娃,心想這大概是小說看多了
結果這個夢真實的不像話,她在“夢里”吃了早飯,又被“逼著”喝了苦得麻口的中藥,這滋味太真實了
等她又被抱到床上“休息”時,她還以為自己再睜眼就醒了呢,結果睜眼后還是在這里
時知這才隱約覺得不對勁,她心里有些猜測又感覺荒唐,但事實證明她的確沒有“做夢”。
她這才努力回想自己之前在干嘛,她明明是休假去探望爺爺的,她爺爺退休后被省內首家民營農業科學研究院返聘去主持研究新型小麥,當天晚她上就住在農科院的宿舍里,然后一覺醒來就到這里了。
她看著水盆里的倒影,這才發現這個小身子和她小時候長得非常像,像是要認證什么,她跟周圍的人說要“阿娘”。
一屋子人都變了臉色,齊齊跪了下去,領頭的阿茄白著臉色哄著她道“女郎莫要再提女君,家主知道了要生氣的。”
她套話才知道這個“家主”是這個身子的祖父,正還想套些什么,就聽到外面來人通報,說是“家主受傷了”。
時知趕到主院時看到這個昏迷的“家主”第一眼渾身血液都要凝固了,這明明就是她爺爺的臉好嘛就是年輕了二十幾歲的樣子。
看著腦袋開瓢了的“爺爺”,時知一時也顧不上想太多了,得先把人救回來再說。
好在這個身子家看樣子是大戶人家,居然還有“家庭醫生”,她過來時早上給她看病的大夫就已經在給她“爺爺”止血了。
聽著大夫問隨從的話,時知也就知道她“爺爺”是怎么受傷的了,說是今日和好友去賞景,看到楓林颯颯,一時興起登高望遠沒站穩腳跟摔著了。
時知聽到這話一時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總覺得這“爺爺”和她親爺爺性子差的有些大。
顧不上問太多話,她立刻讓自己冷靜下來,不管是不是她爺爺,最要緊的就是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