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諸和搖搖頭:“他們兵卒多,又占了地利之便,真要打起來,勝負還未可知。”
任飛鴻笑:“本來我等有心算無心,天然便有六成勝算,如今將軍能說出此語,可見謹慎,就又多了一分。”接著分析道,“東部大費周章,想要誘人入局,將軍攜帶的一千兵馬恐怕還不能讓他們滿意,如今正是要借將軍之手,哄得宋將軍他們上鉤。”
在東部之人的想法中,師諸和立功心切,要是覺得自己有極大可能殲滅此地山賊,然而僅憑手上的兵馬又難以立刻將敵人,自然會想辦法尋找援兵,在這種情況下,宋南樓在前營那邊的精兵就是師諸和最可能的選擇。
師諸和點頭:“在下與任待詔想得一樣,不過此人心思還可再試探一二。”
任飛鴻想了想,道:“任某此前曾被召入禁中,陪陛下游戲,正好有一計能夠用在此處。”
當時溫晏然說是召人進來閑暇娛樂,任飛鴻也做好了陪天子一塊打發時間的準備,沒料到新帝跟先帝行事風格完全不同,明面上的理由是放松,實際則是以東部為藍本,進行沙盤推演。
任飛鴻理所當然地理解成了天子是想要保密,所以不曾大肆宣揚,但她并不清楚,對溫晏然來說,最開始真的是為了玩游戲才打開的君王攻略西雍宮側殿中,溫晏然打開了戰爭沙盤細看。
戰爭沙盤中無法顯示敵人的兵力,卻能清楚看到己方人馬的位置。
溫晏然瞧見師諸和的兵馬已經分成了兩部分,其中前軍很快占據了一個鄔堡,后軍則緩緩而行,正在趕來匯合的道路上。
她桌子上還攤著一張具備實體的輿圖系統當然也有輿圖功能,然而并不備注服務,溫晏然只能讓中書省那邊給自己繪制幾張簡易的地圖,方便隨時勾畫。
溫晏然的目光從戰爭沙盤上移開,提筆在東部一座名叫盧嘉的城池上畫了一個紅圈。
雖然在系統跟劇透的幫助下,溫晏然登基僅僅一年便獲得了不少威信,但她心中明白,不管是政務處理還是調兵遣將,自己的本事都相當有限,此次負責帶兵的還都是陳明等年輕人,其中只有任飛鴻一人經驗相對豐富,其他例如師諸和,直接就是評論區寫明了的不會打仗,溫晏然雖然對東部情形有些猜測,也不得不多多思慮。
根據攻略中的提示,大在部分劇情支線當中,東部一開始都沒有全境皆反,然而一旦叛軍有了大規模的動作,勢頭便如滾雪球一般難以遏制,所以溫晏然在派任飛鴻跟陳明兩人出發時,給她們的要求就是前期攻克城池的同時,盡可能不要引起太大的動亂。
因為溫晏然喜靜,在殿內侍奉的宮人不過十數位,在天子處理政務時,全都肅然無聲,安靜得仿佛并不存在,日漸西移,一位宮人過來輕聲回稟:“陛下,已到申時了。”
作為一個習慣了加班的前社畜,溫晏然工作的時候難免會忘記時間,穿越后便要求身邊近侍,需要定時對當前時刻做出提醒。
蔡曲笑:“陛下,今日景苑那邊送了十頭鹿過來。”
景苑是皇家園林之一,鐵騎營此前也是在那里訓練的,這處宮苑土地肥沃,產物豐富,里頭養了不少鹿鵝一類的動物,如今都已然馴化到可以食用的程度,厲帝在位期間,曾有過在并非過節或者舉辦宴會的情況下,一日宰殺上百頭鹿的舉措,到了溫晏然繼位之后,屢次在討好天子上碰了一鼻子灰的少府,自覺把開銷標準往勤儉節約上不斷靠攏,各種牲畜的宰殺也都按需而為,免得受到天子斥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