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問題來了,大周朝現在哪來的頭孢,這玩意貌似是復合型藥物吧
溫晏然細思,蕭西馳跟溫循都是高級將領,說她們與下屬同甘共苦自己是信的,但既然為一地主將,那個人居所的衛生環境總該更好一些。
如果傷寒或者痢疾都出現在了她們身上,那這兩樣病癥應該已然開始在周圍郡縣大范圍傳播開來,但中樞這邊始終沒接到相關報告。
想到這里,溫晏然稍微松了口氣,在心中把傷寒跟痢疾的可能性調低了一些。
殿中內侍看著天子閉目細想,一時間皆靜默無言,誰也不敢出聲打攪。
過了一刻功夫,池儀瞧見天子睜開雙目,一字字道“南地多水田。”
為了保證糧草供給,大周各兵營邊上都是有屯田的,這些兵馬閑時務農,戰時則提刀殺敵,如今正是春耕時分,軍士自然要下地耕作,以蕭西馳跟溫循的性格,多半會以身作則。
而且這兩人還有一個共性,就是都在建平居住過很長一段時間,已經不太適應南地水土。
此外溫循發現營中有人生病后,就停止了所有活動,其他人無法接觸傳染源,自然也就沒有患病
溫晏然看著太醫令“朕曾聽聞,南地水中多有小蟲,可以使人患病,癥候也與病案所言相類。”
太醫令恍然“陛下說的是蠱病”
蠱病是古代血吸蟲病的別稱。
太醫令露出憂慮之色,哪怕不是傷寒跟痢疾而是蠱病,對蕭溫兩人而言也不算好消息,在這個年代,血吸蟲病與前兩者一樣,都屬于醫療手段無法治愈的絕癥。
溫晏然目光沉凝,她是南方人,對血吸蟲病姑且算得上了解,知道血吸蟲會通過釘螺傳播,可以用銻劑治療。
現在第二個問題也來了,她此時此刻應該去哪里找銻
“召少府令覲見。”
侯鎖在風聞有事發生時,就早早在外待命,等聽到皇帝召見時,便立刻趕過去,做好準備為天子解憂。
結果他所有的自信心,都熄滅在了皇帝對銻礦詳細的描述下。
銻礦表面有金屬光澤,顏色多為錫白,呈六方柱狀,在大周以金銀銅為主的貴重金屬的隊列中沒有任何存在感。
溫晏然點點頭,倒也沒有太失望,接著在紙上粗略繪制了南瓜的圖案。
她依稀記得,南瓜子也有治療血吸蟲病的能力。
她的丹青水平其實低于一般士人,還好南瓜外形鮮明,只是勾勒輪廓的話,對個人技藝沒有太高要求。
在看清楚紙上的果實長什么后,侯鎖再度低下了頭,俯身向天子請罪。
溫晏然把畫紙折起,陷入沉默。
侯鎖小心道“既然是草木之事,那陛下不若召桂宮那邊的花草匠人前來問詢”
先帝生前也喜歡搜羅奇花異草以及各類金銀珠玉,其中花草大多放在桂宮中,而石頭跟金屬放在瑤宮內。
溫晏然微微搖頭“暫且不必。”不等侯鎖繼續勸,就向左右近侍道,“替朕更衣,朕現在便親去桂宮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