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能依仗堅城之利,只要上下一心,對手就難以攻破,不過閻氏也并非沒有后手,他們早早備下了研究已久的攻城車。
城墻之上,師諸和微微點頭“閻氏心懷反意已久,并非一日之故。”
投石車笨重且難以挪動,若是從邊營帶到這里,顯然過于麻煩,不利于行軍速度,唯有早早就藏在前營周圍,才能拿的那么利索。
其實當初若非宋南樓充分表現出了自己跟“溫柔隨和”完全無關的真實性格特質,導致了前營周圍鄔堡數量的明顯減少,師諸和今天看到的攻城器具,怕還并不只有這么一些。
閻氏之所以現在才把攻城車拿出來,主要是擔憂萬一攻破城墻,他們便是占據了前營,朝廷也能更輕易將營地奪回,然而到了這一步,若是不將城池攻破,便會一敗涂地,便也顧不了許多。
投石車確實是了不起的攻城器材,尤其是閻氏做的這一批,每塊石頭則重達一百斤,射程可以達到三百步,倘若攻打的并非前營,而是北地其它城市的話,那縱然對手城堅池深,也可以硬啃下來。
三日后,閻氏軍營。
“怎會如此”
等著前線資訊的閻氏將軍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都聽到了什么,據親兵匯報,經過投石車的攻擊后,前營的損傷也是有的,然而跟預想的完全不同,面前的城墻似乎只是表面有些破損,內里依舊堅不可撼。
若是讓昏君攻略的系統來判斷的話,前營難以攻破屬于正常情況,畢竟這個時代中,再厲害的將領,也沒有跟混凝土硬碰硬的經驗。
閻氏將軍失力地坐倒,家族籌謀數載,最后居然拿此地無可奈何么
另一位同族晚輩過來勸誡“叔父,既然前營難以攻下,那不如避其鋒芒。”
閻氏將軍冷笑一聲“豎子是來替人帶話的么”
同族晚輩明白自己的想法已被叔父覷破,然而都開了口,也只得硬著頭皮繼續勸說“攻城素來不易,若是堅持下去,還不知得拖延到什么時候,到時朝廷再發援兵前來,我等疲敝之下,怕是戰無可戰,不若退回老家定義,今年糧食不足,就算天子性情強橫,也不會大興戰事,閻氏在定義經營已久,自有根基,等回去后,叔父可以細細圖謀。”
許多戰事拖延到最后,即使能打贏,都會對經濟造成很嚴重的傷害,何況以現在的情勢看,他們的勝算實在不大。
此人話說得含混,不過在場之人都明白,所謂的細細圖謀,就是向小皇帝認罪求饒,表示自己不過一時糊涂,或者上奏折狡辯,當初之所以離開駐地,只是為了追擊烏流部精兵而已,只要朝廷愿意開赦,他們能接受任何條件,實在不行,索性全族流亡到塞外,以求保全血脈。
眼見連族中晚輩都過來勸說,這位將軍自然明白,其他軍中將領到底有何想法。
其實當日放烏流部兵卒入境并非全然故意,只是眼見北地與朝廷離心離德,自家又犯下大錯,再加上折磨他們數載的宋南樓終于離任,種種因素加在一塊,閻氏思來想去之下,索性順水推舟,找了個借口帶兵往中原走。
回想這幾個月發生的事情,閻氏將軍不得不承認,他們事情實在是做的有些倉促了。
“既然如此,退兵也無妨。”
不等面前的小輩高興起來,閻氏將軍又厲聲道“然而咱們的兵馬可以撤退,卻不能潰敗,那師氏小兒乃是知兵之人,若是驟然露出退兵之意,必定為其所趁。”
就在閻氏軍營籠罩在一片凄風苦雨的氣氛中的時候,前營那邊,已經接到了京中的旨意。
天子給予師諸和持節之權,讓后者在行動時可以不受桎梏。
薛景璋“天子早對閻氏不耐,他們不安分守己,還帶兵至此,乃是自取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