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晏然微微頷首,允了蕭西馳所請,又看了眼身邊的鐘知微。
鐘知微拱手“微臣愿隨在陛下身側。”
她是內衛統領,又對天子忠心耿耿,比起通過捕捉泉陵侯來建立功業,更希望能守衛在天子身周。
一道跟著皇帝過來的池儀則上前一步,躬身行了半禮,道“微臣愿跟蕭將軍一道追擊泉陵侯。”
池儀并不懷疑蕭西馳此刻的忠心,卻有些顧慮對方行事風格過于謹慎,無法達到天子想要的效果,想要親自跟著過去,在其他人猶豫不決的時候,幫著做出些手起刀落的決策。
此刻天色漸暗,池儀又是文官,溫晏然雖有些憂慮對方的身體素質禁不得山上的夜戰,但作為未來的權臣,池儀此人一向極有自知之明,會這么要求,必定是有些把握,便也沒有打擊對方的工作積極性。
蕭西馳看了眼身邊那位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內監左丞,倒是沒料到對方也會騎馬。
她并不知道,天子在進行體育鍛煉的時候,身側一向以“不管陛下去哪里都跟跟著侍奉”自我要求的內官首領們,也跟著增加了一些訓練項目
兵貴神速,蕭西馳、池儀還有眾多禁軍立刻出發,順著山陘往深處追擊,溫晏然目送他們離開,忽然道“鐘卿,你說泉陵侯會過來么”
鐘知微據實以答“此地地形不利奔波,我方軍士更多,且氣力充沛,泉陵侯多半無法逃脫,自然能被押往此地。”
溫晏然負著手,唇角微微瞧上,目中卻一片幽然之色,看著遠方緩緩道“泉陵侯自然難以脫身,但怕是也過不來了。”
泉陵侯撤離之時,特地留了一部分甲士在原地,既是為了迷惑陘口的敵人,也是為了阻攔追兵,那些甲士雖然對泉陵侯忠心耿耿,但主將既然已經離去,剩下的人難免士氣低落,他們聽到前方馬聲越來越響,盡數緊張了起來,但還未來得及做出什么反應,就看到一道黑影颶風般急速向此席卷而至,竟是一位騎著大馬的將領。
對方身披鐵甲,手上提著一條長柄大刀,看見面前陣營齊整的甲士,居然并不減速,反倒加速沖入了對方的陣勢當中。
來人正是蕭西馳,她手中的大刀猶如一條銀龍,四周的火光印在雪亮的刀刃上,左右揮舞,閃閃爍爍,幾乎她每次一揮刀,對面就一定有人頭落地。
因為相關裝備的實驗還在進行中,如今的禁軍還沒有配置上長鐙跟馬掌,用來包裹馬蹄減少坐騎損傷的只是皮革,蕭西馳純粹是靠著自己騎術精絕,方才能表現得如此揮灑自如。
她一騎當千,直接沖破了敵人的防守陣型后,忽然又調轉馬頭,回首再度連斬數刀,那些甲士本來已經潰不成軍,見到這一幕,更是肝膽俱裂,不少人連站也站不穩,只得棄刀投降。
蕭西馳曉得那些甲士已然沒有再戰之力,大笑數聲,徑自打馬向前。
山陘兩側都是斷崖一般的石壁,道路崎嶇狹窄,就算泉陵侯猜到不對,想要撤離,受地形限制,其實也無法走得太快。
雖然一開始說是要摸黑前進,不過地上石塊太多,凹凸不平,為了加快趕路的速度,周圍到底也點起了一些火把,其中最中間的那輛木車上還打了一只燈籠。
溫謹明本來一直閉目不語,聽到后方忽然響起陣陣密集的慘叫聲,接著又是越來越近的馬聲,果斷道“來得這樣快,此人一定是蕭西馳”